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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员之苦 1/一人照顾60病人 公院护工做到残

2022-12-18 04:24:36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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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公立医院的基层支援及护理职系人员工作量严重超负荷,因工作劳损,长期痛症缠身,情况急需正视。\大公报记者郑雷摄

  公立医院最基层的支援及护理职系人员(护工)长期人手不足,工资低、工作量超负荷问题一直未解决,早前有工会调查,有约四成护工考虑辞职。《大公报》近日走访医院直击护工苦况,有女助理员表示,入行超过二十年,月薪仅15000元,每天光是推病床已要走逾万步,每名同事平均要应付六十个病人,身体积劳成伤,多处劳损;亦有负责病人清洁的服务助理透露,面对海量工作,要练成“摩打手”,一组五名助理,限两小时内要为19至20名病人冲凉,平均每六分锺洗一人。

  病人难以获得适切照顾,助理员也被各种痛症缠身。香港医疗人员总工会表示,肠胃病、失眠、关节劳损等已成为医院助理员的职业病。当局应重视护工问题,不能再拖了。\大公报记者 邵颖

  《大公报》早于今年三月报道公立医院支援职系员工如病房助理、运送、替更及清洁工,在普通病房及院内会处理受染疫病人,惟因为不获视作医护人员,未获医管局发出的特别津贴。

  有医院助理员透露,疫情严峻时,面对人手严重不足,医院助理员只要康复,往往要立即重返岗位,部分人就算未恢复十足状态,仍要“顶硬上”。另外,由于有很多员工确诊,一间病房可能仅得3、4名助理员返工,需向其他病房借调人手,但其他病房的职员不熟悉病人,实际运作相对不太顺畅。而且,疫情高峰期的病房病人达到近60人,虽然助理员有5人,但由于每人负责的分工不同,仍是每人都需要面对50至60名病人。

  “一天下来,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现年64岁的阿琼(化名)自2000年起在伊利沙伯医院从事助理员工作,最初隶属外判公司,自2005年起正式纳入医管局职位岗位,目前是“病人护送组”的一员,日常工作包括协助病人入院、做检查、换氧气、取化验单等,有时还需要负责早晨的清洁卫生。

  锺意份工可以帮到人,但付出收获为何不对等?    ─阿琼

  入行超过20年,阿琼说,选择在医院工作源于一份同理心,“我锺意这份工可以帮到人,但有时也会觉得付出和收获太不对等。”阿琼现时每月薪金约15400元,扣除5%强积金后,收入还不到15000元,但身体却因长期推病床,导致多处关节劳损,由脚板、膝盖、坐骨神经到肩膀等位置都出现痛症,需长期吃止痛药。

  “做这份工作之前,身体少有劳损问题,医生叫我多一点休息,但工作每天都要做,劳损等问题没办法解决。”阿琼续称,人手不足的情况仍然严重,她认为与员工的待遇过低有关。

  她说,现时新入职的医院助理员,起薪点约12000至13000元,由于晋升和培训机会少,难吸引到新人,尤其是年轻人加入,“年轻人可以选择,也不会做这一行吧?”

  二级病人服务助理阿晴(化名)入行17年,日常工作包括清洁、为病人换片和冲凉等。工作繁琐,更大的挑战是人手有限,要在极短时间内完成海量工作,例如五名助理需限时两个小时内为19至20名病人冲凉,平均每名病人只有6分锺冲凉时间,换片也要求极速完成,一般一小时内要完成40次换片,被迫练成“摩打手”。

  一间病房人手最少时只有三名助理员,面对长期的人手不足,院方唯有透过调配人手,每当需要换片和冲凉,就从其他病房调来一至两人协助,但实际上只是“十个煲、七个盖”,没有真正解决问题。阿晴说,很多助理员的手腕、肩膀都有劳损,医管局有提供物理治疗支援,但轮候需时,排期有时长达一年,“最痛的时候,根本帮不到你。”

  “天地更”轮班,扣除交通吃饭时间,实际睡眠仅两个小时。─阿晴

  需要“天地更”轮班,睡眠不足、失眠,更是病人服务助理的“家常便饭”。阿晴举例,前一天负责早上7时至下午3时的编更,紧接着下一班便是晚上10时45分至早上6时45分,除去中间的交通、吃饭等时间,实际的睡眠仅有两个小时,“有些同事,甚至需要吃安眠药帮助入睡”。

  此外,由于吃饭时间不固定,很多助理员都患有肠胃病。阿晴透露,自己在几年前,曾经因肠穿孔接受手术。疫情期间,由于防疫需要,助理员需要长期佩戴N95口罩,穿全套的PPE(个人防护设备),饮水和上厕所也很不方便,“长时间下来,全身都湿透。”

  付出与收获不对等,加上只要接获病人投诉,管理层就向前线问责。阿晴坦言,有关处理手法“太过机械式,人情味太少”,导致不少新人入行只做一、两个月便离开。

  香港医疗人员总工会副主席吴伟玲坦言,公立医院支援职系员工的工作压力大,期望医管局增加人手,纾缓员工的工作压力。待遇方面,考虑把加薪幅度由每年2.5%上升至5%,从而缩短员工到达顶薪所需的时间,更好留住员工,长远而言提供更多的晋升机会,从而吸引更多人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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