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在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参观者观看馆内展陈的罪行证据。/新华社
二战期间,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在哈尔滨市平房区以“给水防疫”为名,秘密研制细菌武器,抓捕平民、抗日志士等进行活体实验,成为日本军国主义实施细菌战的铁证。
“让包括香港青年在内的新一代铭记历史,勿忘国耻,是我们中华儿女共同的责任。”在电影《731》于内地定档“9.18”上映之际,“731”受害者李厚宾的儿子李钢接受《大公报》专访,忆述儿时目睹父亲被日寇抓走,他说:“(于1941年)亲眼看着父亲被他们抓走,那一刻,愤怒与不甘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翻涌。”时隔59年,李钢于2000年获告知,父亲是东北抗日联军地下情报人员,最后被“特殊输送”(又称特别移送)至哈尔滨平房的731细菌部队“做实验”并被杀害,“父亲是1549位受害者之一。”李钢激动地说。\大公报记者于海江鸡西报道
“我从未去过香港,但一直对她满怀向往。”李钢告诉《大公报》。当他得悉老电影《黑太阳731》在香港重映反响强烈,心中五味杂陈,“每一次听到‘731’这三个数字,我的内心就像被扒过一层皮一样,那种痛苦难以言表。”
59年后获知父亲被送去了“731”
谈及亡父抗日事迹,李钢从父亲名字说起。“父亲的名字叫李厚宾,字敬元”,李钢说。一个银包,一个鞋拔子,成为李钢追忆亡父的唯一纪念物。李钢从母亲口中得知,钱包是伪满警察署署长刘日宣给的,父亲很宝贝,里面有刘日宣刻的“李敬之记(纪)念”五个字,这是父亲与抗联人员接头联络的暗号。
1931年,李厚宾考上警士,进入旧中国黑龙江虎林警察署任职。1933年农历正月二十,他与陶秀文结婚,不久儿子李钢出生。1935年,李厚宾晋升警尉,调至倒木沟警察署。从这时起他秘密加入东北抗联(东北抗日联军),为抗联传送情报。当时,中共饶河中心县委委员毕于民率领的抗联队伍在倒木沟一带活动,争取到当地伪满警察署署长刘日宣和大部分伪满警察支持。
1937年春天,刘日宣事先通风报信,毕于民的部队成功歼灭一支来讨伐的日伪军队伍。有一天快到中午时间,日本宪兵队和当地伪满警察共二十多人乘快艇抵达通化屯,直奔伪满警署,想把刘日宣抓住。刘日宣借买醋之机脱身,带领全家过江到了苏联。
此后,倒木沟警察陆续被调离。李厚宾先后被调到下亮子、密山、平阳警察队,1940年夏以身体多病辞职,带全家回到虎林县虎林区与李钢祖父母同住。李钢忆述,在祖父家居住时,常有陌生人找父亲。直到2000年,当李钢看到日本档案时,才知道父亲当时是在与情报员秘密接头。1941年8月8日早晨,家里来了两个人,头一个人问道,“你是不是李厚宾?”得到肯定答复后,让李厚宾马上穿好衣服去宪兵队。母亲送别父亲时,把其钱包藏在自己衣兜里。李钢说:“父亲没和他们说话,只向母亲点头,就跟那两人走了,那时他才32岁。”
日寇用专门焚烧炉烧毁灭迹
陶秀文心急如焚四处报信求救,得到的却是残酷回应:“李厚宾通苏,在宪兵队一过堂就骂,被绑起来扔进狼狗圈餵狼狗了。”1989年夏天,母亲觉得李厚宾肯定已遭毒手,让李钢为父亲影葬。1990年正月二十六,母亲与世长辞,享年79岁。
2000年10月,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杨玉林和刁乃莉找到李钢,拿出侵华日军将其父亲“特别移送”的档案复印材料,李钢才知道父亲被731细菌部队杀害。李钢带着子女专程奔赴日军731细菌部队遗址凭吊父亲。当工作人员告知那里就是父亲最后走过的地方,且1941年被“特别移送”的父亲恐怕活不到1945年,此前所有被害人的遗体都用专门焚烧炉烧毁灭迹时,李钢悲痛不已。
李钢表示,除了父亲珍而重之的银包,他还留下一个铜质鞋拔子,他说:“我一直把它套在钥匙链上。”李钢表示,衷心希望香港青年能前往哈尔滨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行陈列馆参观,认识这段惨痛的历史,并深盼《731》电影能早日与香港市民见面。“让香港青年铭记历史,勿忘国耻,是我们中华儿女共同的责任。”李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