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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是祝福/小 冰

2019-02-20 03:18:31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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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三成都朋友来港,到家裏问寒问暖,稍坐之后带他们去公园逛逛。下楼前,外子拿起一摞红包装进衣兜,到了楼下见到熟人就发,物管、保安、清洁工、小邻居、小邻居的小客人,一会儿,红包就发出一大半。朋友对这种发红包方式很不解,说:“哪有这样发红包的!经得住?”“猜猜,每个红包装多少钱?”我反问。“少说也得两百!如果沾亲带戚,至少得六百。”她不假思索地说。我告诉她:“二十元!”我的直率让她一时不知说什麼好。稍许之后,她诚意十足地说:“二十元,我拿不出手!”

  公园裏有晨练的姐妹们,阿兴和阿慧带着孙子乐仔和郎仔。孩子两三岁,身穿中式对襟衫,头戴小地主瓜皮帽,一个提着开心果,一个抱着糖果盒,喜气洋洋的,有备而来收红包。大家欢欢喜喜地摸出红包,送上祝福,拿两个糖果,听他们说“恭喜发财”。发红包,港人二十年前装二十元,现在还装这个数;收红包,港人要紧的不是有多少,而是一定要有得收。

  发红包是中国人的过年习俗,实际上,这一习俗已经越来越扩展至全世界。七年前在波士顿过年,大年初一我去公园。公园裏有三四个孩子,七八岁。见我到来,一个男孩对夥伴们说:“向这位中国太太要红包去。”话音一落,“恭喜发财”就接二连三地说起。他们真是搞懂了!我完全没料到会有这麼一招,一点準备都没有。我双手抱拳,回应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可我没有準备,如果你们愿意等,我回去拿,十来分鐘。等吗?”“Sure!Sure!Thank you!”我匆忙赶回住处,从女儿的零钱盒裏找出几张一块美金的纸币。回到公园,呵!都还乖乖地等在那裏。“没有找到红纸袋,介意吗?”我问。“不介意!不介意!”我知道他们不介意,老美小美介意结果而非形式。接过钱,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

  我家两个女儿从前收红包,要数美国老朋友乔治夫妇的红包给得最有规律。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他们每年按时把红包从大洋彼岸寄来。收他们的红包是女儿们的一大盼头,美金一人一百,收了二十来年。后来Danxi工作了,她告诉海伦:“我工作啦!有收入啦!以后你们只给妹妹红包就行啦!”电话那头的回答是:“我们给的是祝福!”在他们眼裏,姐妹俩永远是小朋友。

  乔治夫妇的红包继续发出,女儿们继续欣然而收。每次收到邮件,她们先拆开抽出崭新的钞票,欣赏一会儿才放进宝贝盒,细心珍惜,捨不得花。有一年暑假之际,Joy说想去看看年迈的乔治夫妇。话一出口对方喜出望外,说:“马上为你订机票。”“不,我自己订,我有钱。多年来你们给的红包,足够订一张往返香港纽约的双程票。”她珍惜红包,把施者和受者的情谊用得恰到好处。

  香港人广发红包,从前是长辈发给小辈,现在扩展至已婚者发给未婚者,上级发给下级,业主发给物管、保安、清洁工,甚至餐厅服务员、超市收银员。虽说一个红包只有二十元,一栋住宅三四百户,有的家庭先生给了太太又给,凑在一起,可算一笔丰厚的过年钱,对於收入不高的服务界人士,很知足了。

  “一位关係不怎麼亲密的人,也发给你一个,带着祝福,白白得来,哪怕只有二十块,也应该感恩。是吧?”我为港人如此辩解。这下朋友明白了,说:“是哦!是哦!”

  年假已过,返工的已返工,返学的已返学。祝福也受了,恭喜也听了,伴随发财的是勤奋。各位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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