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云激荡的民国时代,大师迭出,才女湧现。民国四大才女叱咤风云,各领风骚。论才情,大有巾帼不让鬚眉之势;论爱情,则有人生长恨水长东之慨。迥异的人生际遇,殊途的婚恋经历,四大才女在花样年华,各自演绎花样爱情故事。
三百年来末代词媛吕碧城的爱情,好似空谷幽兰,兀自绽放。她从新闻界冒起,纵横政商学界,风靡社交圈,所谓“绛帷独拥人争羨,到处咸推吕碧城”,一时蔚为奇观,堪为名副其实的国民女神。然而,作为中国女权运动先驱,难免心高气傲,自言“生平可称许之男子不多”,入得法眼者,不是年龄难以匹配,便是早有妻室。她声称:“我之目的,不在资产及门第,而在於文学上之地位。因此难得相当伴侣,东不成,西不合,有失机缘。幸而手边略有积蓄,不愁衣食,只有以文学自娱耳!”在爱情上,吕碧城是“盛女”,有“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底气,却也是“剩女”,有“醒来泪花犹存”的神伤,异国病中不免喟叹“如一粟飘在沧海”。为了爱,她从不将就,最后常伴青灯古佛,孤独终老。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文学洛神萧红的爱情,好似一叶浮萍,漂泊无依。她是一代文豪钦点的最有前途女作家,却情路坎坷,命运多舛。终其短暂一生,两度身怀六甲,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不停遭背弃;半生贫病交加,从一个异乡到另一个异乡,一直在流亡。作为始乱终弃与薄情寡性的受害者,她将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归因於女儿身。她的香消玉殒,引一众才子仰天长叹。前度哀鸣“生离死别已吞声”,现任低吟“生死相隔不相忘”。可惜在世之时,却总是被抛弃、被伤害、被漠视。在爱情上,萧红是“弃女”,有“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无奈,却也是“烈女”,有“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任性,直面“比青杏还酸”的宿命。为了爱,她从不放弃,最终客死异乡,永不瞑目。
北平最著名女诗人石评梅的爱情,好似一剪寒梅,傲雪迎霜。她初浴爱河便惨遭欺骗,以致封心锁爱,不敢言情。再遇真爱,不由深陷进退维谷,理智与情感天人交战,内心备受煎熬。爱人的遽然辞世,令她悔恨交加。她泣诉“碧海青天无限路,更知何日重逢君”;她哀歌“邀残月与孤星和泪共饮”,“任霜露侵凌”。阴阳永隔的苦楚与悲恸,悔不当初的自责与遗憾,令她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在爱情上,石评梅是“怨女”,有“无花空折枝”的悔恨,却也是“贞女”,有“我待你用宝剑来挥扫,我待你用火花来焚烧”的痴情,余生遍尝“满腔辛酸与谁道”的淒风苦雨。为了爱,她从不苟且,终於得偿所愿—“死后得并葬荒丘”,实现生未同衾死同穴的革命版“梁祝”誓言。
上海滩最红女作家张爱玲的爱情,好似彼岸荼蘼,花事无期。她是风流才子口中的“临水照花人”,虽然早已看破红尘,甚至以“长期卖淫”的不堪譬喻形容婚姻,自谓“拜金主义者”,然而,在现实世界中,她却判若两人,“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与笔端功利主义的婚恋经济学完全背道而驰。众所周知的爱情悲剧,是遇人不淑,是所讬非人,但她却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知世故却不世故,一双冷眼观世情,一片冰心待爱郎,沦陷於一场感动自我的旷世畸恋。在爱情上,张爱玲是“苦女”,有“花却有情人薄幸”的惨情,却也是“傻女”,有“人比烟花寂寞”的悲凉,心甘情愿“从尘埃裏开出花来”。为了爱,她从不计较,只因“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末了幽居离世,无怨无悔。
女人如花花似梦。以花解语,民国四大才女的花样爱情,在恨海情天怒放,瀰漫着“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的淒清与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