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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话烟雨/阳春三月下吴哥/白头翁

2019-04-16 03:18:10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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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哥王宫的神奇和不可思议还在於它竟然无一砖一瓦一木,是一座完全彻底的石头城。吴哥王宫称石头城天经地义,实至名归。元代著名词人萨都剌曾作《念奴娇.登石头城次东坡韵》有“石头城上,望天低吴楚。”萨都剌在世时,吴哥王朝尚在,可惜这位元朝大诗人未能南下吴哥,否则定会有登吴哥石头城感叹。

  吴哥窟不是我们中国人想像中的石窟。中国北魏时期开凿了世界上著名的云岗石窟、龙门石窟、敦煌石窟,那些石窟都是依山临壁开凿的石洞,在洞内造像作画。而吴哥石窟不同,它不是在石头上开凿,而在平地上搬石垒成石头寺院。其工程、规模、气势更震撼,更惊人,更让人顶礼膜拜,更让人五体投地,也更让人感到宗教的力量。

  吴哥石窟又称之为小吴哥,与吴哥王宫相比,它更艺术、更俊秀、更自然,更让人留连忘返,那是佛国的世界,佛国的天堂,也是佛国的微笑。

  阳春三月的吴哥窟最美的是朝霞初照和晚霞夕阳。我们看见了美丽的朝霞把小吴哥装扮得如同一位披纱盛装的少女。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小吴哥似乎更像吴哥王宫,因为在方城之外竟然是两百多米宽的护城河,朝霞之中,波粼闪闪,竟让人想起“一条大河波浪宽”来。中国城池可谓多矣,但似乎从未见过有如此护城河。真应了“方城为城,汉水为池”,恐怕今日之汉水在阳春三月其水未必有两百多米宽。

  小吴哥也尽奇事,见到那位无处不在的杰耶跋摩七世的浴池,著实让我大跌眼镜。那国王的浴池可称天下第一浴池,我目测估计有两个足球场大,水深处据说有六公尺。但其神秘之处是旱季多旱,水不见退;雨季多雨,亦不见其溢。估计七世国王是位游泳高手,至少在古今中外的皇帝、国王中,堪称魁首。

  吴哥石窟被柬埔寨人称其为柬埔寨的灵魂,在吴哥王国所有的古迹中,此地是唯一一处正门向西开,这也象征著正统与规格,这向西敞开的大门是代表佛国世界的天堂,号召人们向西行,穿过此门,走向佛国世界的天堂,西天的极乐天堂。

  来过柬埔寨小吴哥的人毕竟是少数,但很多人都见过柬埔寨国旗,柬埔寨国旗上正是小吴哥的三座挺拔雄伟壮观俊美的佛塔。一个国家的国旗以一处古迹为图案,遍览世界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似乎只此柬埔寨,可见小吴哥是柬埔寨的灵魂。

  小吴哥的佛塔更雄伟、更气魄、更壮观,重要的是吴哥石窟的石雕更艺术、更精巧、更别緻。数吨乃至十吨重的巨石垒起的高达数十米的佛塔竟然不用任何灌浆和黏合剂,两石相垒,密不透风,连一张薄薄的纸片都插不进去。

  吴哥窟的佛塔建筑得更神秘,角度不同,阳光不同,其幻影产生的层次就不同,甚至佛像的微笑都不同。从这座佛塔走向另一座佛塔,会使人感到步步有韵,步步向佛,那真是建筑艺术的魅力。在朝霞之中,会使人在层层的佛堂、佛殿、佛龛中觉得佛无时无处不在,佛法无边。那石雕无论是浅雕深刻,无论是雕佛还是雕花都无一笔不神,无一处不精,刀刀见功夫。我记起大同云岗石窟的工匠们在雕刻佛脸时,都是一刀三叩首,充满了对佛陀的崇敬和信仰。不知吴哥当年的工匠们是如何雕刻这佛国世界的。吴哥石窟的佛塔十分讲究佈局,霞光之下,错落有致,左右逢源,前后呼应,高低有序,五层佛塔渐升渐高,渐高渐远,在视觉上让人感到层层有塔,层层有佛,塔在最高,佛在最高。回首向前都能在不意之间发现有神佛菩萨正凝眉细思,彷彿在告诫你,佛在伴随你。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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