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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什锦\漱玉泉前悼易安\李硕儒

2019-06-17 03:12:57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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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观词人的心性与诗词,后期的李清照始终处於矛盾中。一面是对赵氏三皇帝的失望,一面又秉义爱国,既然高宗赵构象征朝廷,她只有亦步亦趋紧随於后,绍兴二年(一一三二年),当南宋建都临安后,她也在此安住下来。历经国破家亡、经年漂泊,四十七岁的她由变乱流离,到异乡孤凉,除忆前尘往事,只有以诗酒为伴,可此时之诗词已自从前的青春婉约转为淒怆沉鬱,最具代表性的即是传诵不衰、催人泪下的《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淒淒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期间,她创作丰饶成熟,吟尽离情别绪之心,抒尽乡愁思恋之情,如《武陵春》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点绛唇》中“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蝶恋花》中“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大约一一五六年前后,她孑然一身,在诗酒相伴下,客死临安,享年七十一岁。据《宋史.艺文志》载,她曾给后人留下《易安居士文集》七卷、《易安词》八卷,可惜世事沧茫,天地变乱,如今大多遗散,现存者仅有《漱玉词》辑本,约五十首左右。

  或许天公知我心,也在同弔李易安?园中仍是愁云,惨雾,雨丝缠……不觉间,我已离开漱玉泉,离开李清照纪念馆,想着世间诗人命运。青年时好诗,尤喜拜伦、雪莱、缪塞、普希金、莱蒙托夫……他们各个才情不凡,诗作传天下,却又各个命途多舛,大多精灵般人间一闪,即殒命地落下;中国诗人亦然,从屈原到李白到杜甫到苏轼到李清照到纳兰性德……又有哪个不是在潦倒中生、在流离中长、在苦难中吟?难道好诗是在泪水中煎出的,诗人就该在苦水中泡大又淹灭於苦水之中?是宿命?是偶然?难解。

  ……

  仰天接雨,雨丝如泪,思绪又回李易安,因吟道:

  细雨婆娑趵突泉,千回百转访易安。

  赋罢新诗常醉酒,且将心泉浇诗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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