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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随笔/小说大潮中的“梁羽生文学奖”/张茅

2019-10-19 04:24:04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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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作家雨楼清歌的小说《一瓣河川》获首届“梁羽生文学奖”之“武侠玄幻大奖”/资料图片

  笔者最近接到梁羽生家乡友人传来讯息,第一届“梁羽生文学奖”去年颁发,评选出的多位得奖者是全国知名度较高的作家,颁奖礼在梁羽生出生地广西蒙山县举行,内地媒体特别是广州《南方都市报》广作报道,消息迟来,仍想与爱好梁羽生小说的读者在此分享活动情况。

  阅毕讯息,笔者有几点感受:首先,内容与形式一新耳目,在文学奖的总揽下,设有五个奖项:“武侠玄幻大奖”、“科幻小说大奖”、“侦探悬疑大奖”、“爱情都市大奖”和“历史军事大奖”,另设“杰出贡献奖”。“梁羽生文学奖”特别之处在於提出五种文学品类,这与传统的仅以“文学奖”包揽更具体鲜明、设计者的心思,意在鼓励文学创作向多品种的方向发展,取材不拘一格。这与梁羽生创新风格一脉相承,近乎梁羽生的个性。

  笔者不由想起,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梁羽生便涉猎多种题材,其出版著作包括历史点评、文艺杂谈、对联诠释、棋人棋局,还写过几十万字评点《金瓶梅》。他之后成名於武侠小说,开创“新派”,人称宗师。笔者认为,梁羽生挽救了濒危的中国武侠小说,并把它带进文学殿堂,这是他了不起的地方。他把以往被视为低俗的武侠小说脱胎换骨。在中国文学所包括的小说、戏剧、散文、诗词、电影剧本等唯缺武侠小说一门。因新派武侠小说的出现,梁羽生华丽的篇章引起文艺界的反响,后来武侠小说正式被列入中国文学範畴的一个新品种。他拥有大批普通读者,现今作家不少也是他的读者。这是另一印象。再看参选者中不缺目前全国走红的作家,这也说明梁羽生的影响力。

  “武侠玄幻大奖”得奖的小说是《一瓣河川》,作者为雨楼清歌,九○后网红小说家。他的作品广获好评,被认为是纯武侠的一脉。武侠小说目前流行一种称为“玄、武合流”派,雨楼清歌则以纯武侠建立其範式品格,在网络上走红,评论家评价他延续金庸梁羽生新派传统风格,带出反璞归真的美感,武侠小说同样具有文学性。纯武侠在此是“新派武侠”的定名,在内地形形色色的武侠小说中,梁羽生的一脉仍是读者追捧,这是我的第三印象。

  “科幻小说”得奖的作者是郝景芳,她此前还获得科幻小说最高奖项“雨果奖”。人工智能、航天科技等尖端科技在中国高速腾飞,文学圈出现大量科幻小说,各地湧现大批科幻小说作家,郝景芳击败对手名作家刘慈欣很不容易。香港读者对刘慈恩、郝景芳两位作家可能较陌生,他们在内地颇有知名度,两人分别获得第七十三届及第七十四届“雨果奖”,因此掀起内地科幻小说的创作潮及阅读风气。这次竞逐“梁羽生文学奖”中的科幻小说奖,郝景芳以《孤独的深处》参选,刘慈恩以《赡养人类》参选,均入选五强,两位当红作家大碰撞,相信对评审团来说是一道难题。

  郝景芳专写科幻且高产,本不容易两全。作家多数不谙新科技深奥,科技的语言也複杂。郝景芳做到高产,评审团给她的评语“高质”,她的得奖作品既源於人类面对苍茫宇宙无尽的追问,也因科技迅猛飞跃对人类的奴役,打破人与人感情的连接,她写的是当今普世的纠结的故事。

  另设“杰出贡献奖”得奖作家蔡骏,被誉为内地心理恐怖小说的开拓者。蔡骏表示他是看梁羽生小说长大,并启蒙他的文学创作。

  “梁羽生文学奖”的设立旨在推动文学,激励青年作家多写好作品。梁羽生进《大公报》初任副刊编辑,把推动青年文学列为他重点工作之一,他还到“南方学院”讲授文学课程,以冯瑜宁笔名在《新晚报》副刊“下午茶座”设专栏“文艺杂谈”,在其他报章写中外文学名著评介,出版《自学成才的文学家》一书,以法国大作家巴尔扎克洗衣挑水、莎士比亚在剧院做小工的故事,鼓励战后失学的一代青年自学成才。该书的序言谈这些伟大文学家奋鬥精神,“他们在什麼环境下,都没有放弃自学。”今日中国民生改善,教育普及,文学艺术由此蓬勃发展起来。梁羽生辞世十年,文学奖的设立,是先生初心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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