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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人与事\老去的书和不会老去的掌故\苏昕仁

2019-10-21 04:23:52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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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尚且未必是老有所依,更何况书呢。尤其在香港,多数家庭没有足够空间置放书籍,就连文人知识分子,也要定时清理藏书,条件好些的才有可能租用工作室或迷你仓。於是每逢在二手书店或图书漂流活动上遇见“流浪儿”,总要叹一口气。如果出版市场健康,好书就源源不断,而越是年纪大的书往往越要靠图书馆或少数藏书家们来收留。不过,我从图书馆借出《香港掌故》时,发现近十年只有两人次“探访”,却也属意料之中的事了。

  读书不外乎为了新知,除了皇后像广场没有皇后此类变故外,前不久向朋友介绍终审法院,朋友就曾问起墙上英国王室徽章的石雕。石雕“生在香港”竟还有一番在地故事。终审法院保留了旧有徽章的设计,除了中间盾徽,另有左狮右马,说是金马,其实是独角麒麟。一九五九年以后,香港一律採用新徽章,那时起,金马才被换成了“企龙”。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过去我从不建议旅客坐缆车上太平山,无非是因为性价比低。没想到,原来缆车才是香港交通工具的“老大哥”,一九○四年香港方才开出第一架电车,而一八八七年缆车已开始往来太平山山顶与山脚之间了。其实所谓知识,背后总是丰富的历史,比方说清廷对抗郑成功,决议迁界禁海,对本土居民及其生活方式造成极大危害,如果你知道,狮子山就是分界,那麼登山远望时就能想像当时的景况了。

  作者朱维德生於一九三○年,经历了香港沧桑巨变,而《香港掌故》一书许多摄影插图,都是他亲手拍摄,不少古蹟今日已不存於世,只能借助他的眼睛去看。比如狮子山上的傻人塔,是几位长者驮沙负石建成,早在六十年代初就已倒毁了。物是人非,历史的创伤有些可见,另有一些实在不可见而容易遗忘。可见者如中环滙丰大楼前铜狮身上的日军弹孔,又如日军侵佔香港期间,为扩建机场,需要大量採石,宋王臺巨岩便遭炸毁,如今所见,只剩当时特意割下的带刻字的残石。而不可见者就有朱维德提及的九龙寨城,九龙寨城的城墙也因扩建机场尽遭拆毁,於是彻底失去了形貌。

  说是掌故,可借此书仍收穫不少地方导赏推介,作者对本土史地有相当研究,又是行山爱好者,所作推荐自然不俗。他一边遊山玩水,一边凭兴趣考古,研究过宋帝入粤路线,认为东涌是宋王朝末期的根据地;又调查香港两座无字碑的来历,指出是战时英国潜艇瞭望的标志;他没忘了乘船出海,去到名字与景观都极奇特的海岛“三杯酒两杯茶”。另外,重庆有山城棒棒军,而朱维德也记录并拍摄了大屿山的力夫和力妇。至於遊览,在其笔下,可见太平山上引起港人“陆沉”之忧的石龟,此类景点香港并不少见,且如昂平的凌云石、六巢坳的龙船石等更有趣得多。作者没有忘了帮你把行山路径也规劃好,倘若去港岛径,他最提倡“颜色旅行”,先“黄”(泥涌)、后“蓝”(塘)、再由“紫”(罗兰山径)、到“赤”(柱),颜色天然,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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