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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见\艺术家笔下的猫\陆小鹿

2019-10-22 04:23:59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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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字时代,不少人更乐於线上沟通,线下交往变得低迷,身边很多人开始将情感投向宠物。

  我家小朋友,在异国他乡留学,最近也养了猫,说猫能治愈孤独。为了和他多点共同语言,我也开始关注猫的世界,看了德斯蒙德.莫里斯的《画中有猫》。这是一本以“艺术中的猫”为主题的图文书,讲述了猫与人类艺术史的故事。我补习了不少关於猫的知识,比如说猫脸颊的两侧,各有一片短毛,含有散发独特气味的腺体,猫会用这块毛髮去蹭喜欢的人或物体,留下自己的味道,与主人建立依恋的关係;日本招财猫起源於一个招手救人的传说,而那招手的姿势其实就是猫洗脸的姿势……还有一则有趣的传说:先知穆罕默德二十岁时,养了隻宠物猫,当他要去祷告时,他宁愿剪断衣袖,也不愿惊醒在衣袖上酣睡的猫。《古兰经》裏就把猫描写为纯洁的动物,难怪伊斯坦布尔的大街小巷,四处可见猫的身影。

  书中我最感兴趣的部分,属於名人与猫。很多画家都是猫奴,笔下的猫形形色色,妙趣横生。

  达芬奇总共素描过十一幅猫图,画了猫打架、打滚、休息、蹲伏时的神态,但不知为何,他总将猫脸画成了狭长的尖削形,看上去比正常猫显得怪异;怪异的还有博斯,在其名作《人间乐园》裏,他画的猫足足有一匹马那麼大,失去天然的比例,不过正因如此,画面呈现出博斯式的梦幻感觉。

  印象派马奈、莫奈、雷诺阿都曾画过猫。尤其马奈,写信给朋友时,信纸的装饰全是猫的水彩素描。好笑的是,几乎所有印象派画家笔下的猫都睡得死死的,大概非得这样,画家们才能安心完成作品,不用担心猫会动弹起来毁掉构图。

  毕加索,一生中享受过好几隻宠物猫的温存陪伴。然而到了绘画中,他却将猫描画成兇残暴力的掠食者,比如一幅《嚎叫的猫》,猫就张着嘴在折磨着一隻鸟。又比如,他安排猫杀死一隻公鸡或者一隻龙虾。为什麼他将猫画得如此暴力?毕加索这样解释:“我想让牠们看起来像我在路上碰见的那些真正的猫,与家庭宠物没有任何共同点。”

  普普艺术家安迪华荷养过一隻名叫山姆的公猫,山姆和配偶生了一窝小猫,每一隻小猫取名为“山姆”(不知他在家裏唤猫时如何区分)。一九五四年,安迪华荷出版了一本猫画小书,书名即为《二十五隻名叫山姆的猫,以及一隻蓝色的猫》。

  可见,一隻猫,能诱发出艺术家无尽的灵感。在他们笔下,猫的形象可以随意改变──或夸张,或变形,但殊途同源,因为爱猫才会去画猫。这种毛蓬蓬,长着小鬍鬚,会发出惬意的呼噜声的小动物,就像一个没有谜底的谜,诱使着人类往纵深探究。某种程度上,每个艺术家都是一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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