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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玉言/维港的时序/小 杳

2020-01-08 04:24:05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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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酝酿这个栏目时,尚在十二月。此篇落笔,窗外海面波光,帆影点点,一如从前。时间上已跨入二○二○年,岁至小寒。北京下了今年第一场雪,刀郎当年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旋律尤在耳边,再唱起,不经意十八年往矣!

  四季在香港是一个不大有感的概念。记得刚来香港那年,朋友约去屯门黄金海岸。漫步沙滩,阳光炽烈,裙角飘飘。街边摆挂着南瓜灯,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难道万圣节快到了吗?难道快十一月了吗?万圣节时热得穿裙子,还是平生第一次。在北京,十一月,已经红叶尽染,银杏黄透,冬衣初披了。我也曾与朋友到处寻找香港深秋的红叶,按网上所指跑到青衣,三个人在青衣转了一整天,到处拍照,快把青衣玩遍了,红枫黄叶俱无踪影。直至傍晚,终於在青衣公园发现几棵水杉树,总算是金黄色的。我们找尽各种角度,製造秋意浓烈的大片效果。发到朋友圈,引起一片惊叹,骗了不少人。其实,我们花了一整天找到的所谓港版“深秋金色”水杉,不超过五棵。

  进入冬季的香港更让人迷惑:街头有人依然短衣短裤,有人上穿羽绒服下着拖鞋,港铁、办公楼内依然冷气十足。一时犹豫:到底这是不是冬天?我该穿什麼?总觉得还不算冷,还可以忍一忍,不到最冷时不穿厚衣服。然而还没怎麼忍受寒冷,天气又热了—这才意识到,香港的冬天就这样了,在犹豫穿厚衣和单衣之间,过去了。

  眼下,正所谓“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可是,二十摄氏度的气温,到处花红柳绿海蓝,在我看来,这哪裏是冬天呢?全然是春天的标配。仔细体察,自然界中,树叶稍微黄了黄,落了落,算是体现了对季节更迭的尊重,然后悄悄然该绿的绿、该开花的开花了。什麼春分穀雨夏至大小寒,二十四节气在香港不过是一种文化上的记录。

  相比起来,北方的四季分明,春江水暖,晚来欲雪,很容易令人产生白驹过隙的感时伤怀情绪。譬如此时小寒时分,北方残山瘦水,疏竹寒林,颜色单调得很。喜欢搞搞风花雪月的文人骚客空寂无聊,閒吟“屋裏一束花,室外尽寒枝。不愿去幹活儿,特想弄首诗”,偶尔“路过一个村莊,谁家梅花绽放。趁着四周无人,偷她一寸暗香”。枯燥的天气下,一点小顽皮,也是花絮灵动。

  我等往来南北居旅之客,北往一城寒冬素影,南下一城四季繁花。直叹天赐香港好良园,时转星移四季轮迴,香港天生丽质,终不改明眉皓目。既无天灾,何堪人祸。港人身在福中当惜福,岂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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