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日本“家常菜”/作者供图

　　“很遗憾，柏林没有太多‘特别正宗’的日本餐馆。”那天，来自日本的理髮师一边给先生理髮一边跟我聊天，“至少就我的标準来说，没有。不过，有几处日本茶馆我觉得还不错，你可以去试试。”

　　於是，我坐在了这个茶馆裏，面前摆着日本理髮师推荐的煎茶。我和从法国专程来看望我的朋友茱丽叶坐在茶馆的中央。与其说这是一个桌子，更準确的描述是一张矮方桌在一个方台上，方桌的两边摆着两个垫子，我和茱丽叶盘腿而坐。这是她选的座位，因为对於可以把腿放到“櫈子”上的坐法，她第一次见到，觉得太神奇了。

　　这个不大的茶馆很大程度上是自助服务。在前台点餐饮，取上牌子在座位上等着，食物和饮品会由店员送过来；茶喝完一壶需要添加开水，可到一个电热水桶面前自行添加，旁边的架子上还摆着蜂蜜、糖和糖浆可以自取；最后吃完了，自己得把盘子杯子都送回到一个餐具架子上。

　　餐台的展示柜裏的茶点并不多，但都是店裏自己烘培的，大多是抹茶口味。抹茶蛋糕，抹茶千层饼，抹茶提拉米苏，抹茶芝士蛋糕。当然，除了抹茶口味，也有一两样常见的原味芝士蛋糕和巧克力蛋糕。展示柜的上方摆着一些篮子，篮子裏有日本原产的零食，包括铜锣烧、麻薯饼以及一些花花绿绿卖相诱人的糖果。

　　每逢午餐时间，茶点展示柜的旁边会有一个大大的木质托盘，上面整齐摆着一个个新鲜製作的饭团，这是仅限午餐时间供应的。除此之外，午餐时间段还有大约三四样便当搭配酱汤可选。我点了一个鸡排饭，茱丽叶点了一个牛肉饭，便坐回到座位一边聊天一边等着。

　　“这个日本餐馆居然没有寿司。”我随口说出我点菜时的惊讶之处。

　　“我的日本朋友跟我说，日本人一年到头家裏做寿司吃的次数可能也就两三次，远不如外国人去餐馆吃寿司的次数。”

　　“我还以为日本人天天吃寿司，原来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我说，“那他们吃什麼？”

　　“他们也炒菜做便当，就像今天我们点的牛肉饭鸡排饭一样。”茱丽叶说，“所以我看到菜单，想起日本朋友跟我说的话，便已经知道这个餐馆相当正宗了。”

　　“哈哈！那是当然，这是一位日本理髮师推荐的。他还悄悄告诉我，柏林的大部分寿司店都是中国人和越南人开的。”我继续说，“噢，别误会，他说有些中国人自行‘研发’的创新寿司还挺好吃的。”

　　“这让我想起以前在法国的时候，日本餐馆是中国人开的，中国餐馆是越南人开的，不过我觉得都做得蛮地道的，可能只有本国人才能吃出差别。”

　　“是的，感觉现在在哪裏都能吃到各个国家不同的食物，而大家也都很愿意尝试和做其他国家的餐食。”

　　“那是当然，特别是柏林这个包罗万象多元化的城市。食物花样众多，是必须的。”

　　说到这裏，我们的便当已送到面前，我和茱丽叶不约而同地把弯得酸痛的腿放下来，忍不住相视一笑，二话不说开始大吃香喷喷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