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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纷飞/口罩“慌”/小 冰

2020-02-15 04:23:53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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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罩,原本是日常生活中寻常之物,一时间成了香港市民的燃眉之急。民间在说,网络新闻在说,电视新闻在说,先说口罩,其次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口罩,嘴上说着,脸上戴着,一个发达地区,突然之间有了忧患。不仅香港买不到,欧洲美洲也紧缺,全球皆闹口罩荒。

  有人上载了一段视频,一个将要出售口罩的商店,引来数千人去排队。有人请假去排,有人头一天晚上带着椅子去排,心平气和的队伍曲曲弯弯,长龙似的,伸向一条又一条街道,距离要以公里计算。口罩难求,身价陡增,从来不用上心的物品,一下子让全港市民上心,千辛万苦地排队。

  二月五日的大清早,趁天未亮,大地尚未醒来,我下楼去公园唞唞气,为全天宅在家裏营造良好的精神状态。在楼下大厅,我向保安员蔡先生说“新年快乐”,同时送上口罩和迟到的新年红包。

  蔡先生始料不及地看着口罩,惊喜地说:“口罩呀!太宝贵了!”说话间,幸福感在脸上油然升起,像个孩子似的,我趁机看看他戴的口罩,侧边的缝合处已经开口了。而今对於一位保安员,还有什麼比口罩更能关乎其上的吗?可能没有。

  蔡先生接过口罩却不接红包,他举着口罩摇摇头,说:“这个好,红包就不收了,口罩贵过红包。”“口罩要收,红包也要收,都是祝福。”大概是“都是祝福”起了效应,他收下了,难为情的样子,像是有道不完的感激。

  怎麼也没想到,不起眼的口罩,它竟给我超乎想像的面子。平时我把它们压在藥箱裏,一压就是成年累月,想也不想它,就算翻开藥箱进入眼帘,也视而不见,更未指望过把它当礼物送人,怎麼突然间到了需要时,就胜过红包胜过金钱,成为雪中的炭,成为恩典和祝福,起到济困解危之功效了。

  口罩戴还是不戴,什麼时候戴,在这非常时期,也反映了东方人与西方人的另一个文化差异。

  二月一日那天,美国加州已有两例新冠肺炎患者。

  在洛杉矶机场的值机大厅办票时,旁边两位白人男士的对话吸引了我:“这裏是医院吗?”“不,是机场。”“这麼多人戴口罩,看上去像医院。”他们环视一下四周,我也环视。大厅裏,戴口罩的白人寥寥无几,身后一个家庭,父母和四个年少的孩子都未戴,还嘻嘻哈哈;但是亚洲人都戴,包括我和外子。见状,那位答问者压低嗓子对同伴说:“Shut up.(闭嘴)”之后是短暂的沉默,继而转移了话题。后来在飞机上,不戴口罩的也都是洋人。

  中国人戴口罩,以防疫为主,旨在避免感染,顾己及人;洋人戴口罩,是在确认自己生病之后,为避免传播病毒。各有各的理由,都说得过去。去年美国爆发流感,死了六千多人,民众依然不戴口罩。於是乎,不同的思维方式引发不同的心态,戴口罩的想:你为什麼不戴?不担心感染吗?不戴口罩的想:你戴、他戴、她戴,都生病了?

  回来后被问及:“幹嘛非要赶在美国关闭中美航班之前回来?在那边不是很好吗?”“患难与共!”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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