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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苑草/书斋植物/李丹崖

2020-06-18 04:24:08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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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花市,我一般不喜採购大个头的花花草草,一是大热天弄得自己汗流浃背,二是颇佔家中位置,养不好,花草死了,徒增伤悲。我会选一些能放书房的小盆花草,它们,大都被称之为“书斋植物”。

  书斋植物,是书斋中灵动的气息,在沉默的文字之外,让书斋换一种呼吸方式的可爱精灵。书斋植物之美,在於植物的小,小,反而衬托出书籍中知识的大而幽深;也在於植物的秀气,更加显现出书架的巍然;更在於植物的疏,疏疏朗朗,几枝足矣,更加突出了极简美。

  文竹、铜钱草和菖蒲等,都是书斋中常见的植物。

  文竹,顾名思义,就是文人书案上养的“竹子”。文竹秀美,似长髮飘飘的女子,婀娜有风姿。养文竹,宜白瓷盆,白瓷淨,文竹静,淨静相搭,相得益彰。文竹盆若足够大,可一侧立石,一侧养文竹,整体造景下来,有山水扑面的意境。很多文人视文竹为知己,实因文竹有清格,虽柔弱,却从不唯唯诺诺,虽不是真正的竹子,也如竹子一样,有几分傲骨在。

  铜钱草,野野的,叶似铜钱,有书中自有千锺粟的寓意在。关键是铜钱草好养,适合水培,也适宜土壤栽种。水培的铜钱草三两天就能从水中窜出一两枝新叶来,疏朗有致;盆栽的也许是吸纳了土壤的养分,更硬朗一些,铜钱草叶子圆圆,似荷。一小盆,在桌面上,就是书斋裏的荷塘。

  菖蒲也很好,有文人气。菖蒲对环境极其挑,空气污浊了,菖蒲发黄,蔫蔫无精神,空气有异味或水分不适宜,则早夭於盆。菖蒲之气节,像极了中国文人,不自由,毋宁死,不如意,慨然长叹远去。看过王世襄的书房,窗明几淨,明式傢具,青瓷笔筒,窗台上,放着一盆菖蒲,顿增几番清幽,煞是喜人。菖蒲是“寿品”,养之,可增寿,难怪看那麼多年逾古稀的文人大咖,书案之侧,皆有菖蒲的影子。

  书斋何须大,关键在氛围,氛围足了,三两平尺,亦觉坐拥河山;氛围不足,三五百平方米,仍然是杂乱的旧货摊。书斋植物,是植物中的秀才,是文人草,为书房添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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