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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什锦/罗丹的遗嘱/徐志啸

2020-07-24 04:24:08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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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丹留给了后人一份遗嘱──《罗丹艺术论》一书开首,刊载了这篇颇予人启示的遗嘱。

  “在菲狄亚斯和米开朗琪罗的面前,你们要躬身致敬。”“对於高贵的人,崇仰是一种醇酒。”这是罗丹对年轻一代雕塑艺术者们说的──你们要想在艺术这条路上发展,最起码的起步要求,首先得以前辈艺术家们为师,恭恭敬敬,躬身学习;同时也告诫所有读到这份遗嘱且对艺术有所追求的读者们,对於高贵的人,我们都要崇仰,崇仰是一种醇酒──这裏所谓高贵的人,笔者以为,不是在法国政界身居高位者,也不是法兰西家缠财富万贯者,而是像菲狄亚斯和米开朗琪罗那样古希腊罗马时代成就卓著的艺术大家。

  罗丹认为,“所谓大师,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别人见过的东西,在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上能够发现出美来。”那麼,什麼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在罗丹看来,“真正的艺术家总是冒着危险去推倒一切既存的偏见,而表现他自己所想到的东西。”这样的艺术家,心中装的是艺术本身,艺术是他唯一的理想和追求,他不怕冒险,不怕失败,不惧一切世俗的偏见,会为着艺术真谛的实现,推倒一切偏见,努力展示和表现自己所要追求的艺术真谛。

  罗丹是位将全身心投注於艺术的雕塑家,他反感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泡在无谓的政治圈和交际场,这使他完全不同於当时欧洲的一些庸俗艺术家,这也是他最终成为享誉世界的艺术家的原因所在──以他令世人惊叹的艺术精品。他在遗嘱中谆谆告诫年轻人:“你们不要浪费时间,在交际场中和政治圈裏去拉关係。你们会看到许多同行,勾心鬥角,谋求富贵──这些不是真正的艺术家。”这话说得多好,切中要害。很多早年有才华的年轻艺术家,最终没能取得出色的成就,原因就在於他(她)们以为,政治圈和交际场才是名利实现的最佳捷径──拉关係、走后门、巴结权贵、讨好名人,用过多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这些方面,抱着投机取巧的动机,以为通过这样的捷径,可以不花大力气即轻鬆谋得身份、地位、金钱、名声。

  在罗丹眼裏,这些人,这样的作为,绝不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所应做的,也绝达不到艺术家应有的艺术高度,根本成不了一个真正有成就的艺术家。这话即便在今天,也非常具有普遍的现实意义──且不仅限於艺术领域。

  当然,遗嘱中,罗丹的有些话,从今天看来,也还是可以斟酌的。比如,他认为,灵感是不存在的,不要依靠灵感──“要有耐心!不要依靠灵感。灵感是不存在的。”这话似乎还可以讨论。虽然作为罗丹本人来说,他根据自己的艺术创作实践,得出“灵感是不存在的”结论,或许有他自身的切身体会和道理。但在笔者看来,恐怕也要实事求是。

  灵感本身确实存在,不管你承认不承认,笔者自己即有体会。考虑某个选题,酝酿某篇论文,哪怕写篇千把字的小文章,不可能坐下来想写就能写,或者即便耐心等待,灵感没来,也还是动不了笔。当然,这个所谓灵感,必须建立在相当的材料积累和深入思考的基础上,灵感不来,题目就是出不来,着急也没用,而突然灵感来了,下笔如有神助,有时甚至可以一气呵成。笔者就有此切身体验。耐心确实需要,没有耐心,做不成事,完不成艺术创作,但这种耐心,有时等待的就是灵感,灵感来了,即便不吃不睡,也要让灵感的东西尽情宣洩完,生怕它突然逃走。这就是灵感的奇妙作用。

  罗丹的遗嘱,留给我们的借鉴与思考不少,值得认真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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