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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门日语/放 空/简嘉明

2020-07-29 04:24:04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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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一年,香港人最常做的,除了呼吸、心跳、吃睡外,放空应该也可跻身十大行为。

  社会秩序受破坏,继而新冠肺炎疫情来势汹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习惯天天逛街、夜夜笙歌的都市人不得不接受改走深闺路线。

  新闻曾报道“放空大赛”,参加者在空地盘膝而坐,其间需接受外观和脉搏监测,看谁放空放得最定最久。记得看到有关消息时,曾嘲笑那些参加者无聊和浪费时间,怎料疫情下竟体会到长期放空的难度与感觉,明白放空确是一门技能,甚至是专长。

  留守家中,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有活动。睡已睡过,吃又吃过,清洁打扫完了,电视手机也看到眼球负荷不了,余下就是坐着。要长期发呆和接受放空真的不易,静不下来、憋不住,有些人甚至会怀疑人生和抑鬱。疫情严峻时,如果人们因不习惯长时间在家,有事没事溜到街上,对控制疫情实是莫大的考验。

  从前任教中国文学,有一课是颇难令学生全然领会的,就是王维的《鸟鸣涧》。全诗四句没有一个深字,也没有抽象的画面,但那个“夜静春山空”的“空”字,却非想像般易教易学。明明满山花草树木,为什麼是“空”?明明听见鸟儿鸣叫,为何又是“空”?内心与环境“空寂”的“空”,是否就如人们常说“四大皆空”的“空”?面对高中初接触文学的学生,老师绝对可以在那一刻看到何谓脑袋的“空”,进而担心公开考试的“吉凶”。幸好这世上有所谓参考答案和註释:“空,指空寂;既写山中的寂静,也呼应‘人閒’,表现作者内心的閒静。”这时,学生们像茅塞顿开般点头,“误人子弟”的我也稍为放心。

  如今在家抗疫的市民,即使放空,应该也难以做到“诗佛”王维的境界。我们可能表面平静,内心却惴惴不安,既要留意疫情最新情况,又要担心仍要外出上班的亲友,简直心乱如麻。

  昔日的“放空大赛”,纵然有点无聊,但今天才知,能够安然地聚在一起比赛已是人类莫大的福气。什麼时候可再举行国际性的“放空大赛”呢?有机会真的要到现场一睹盛况,做一名全程放空的观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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