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应该学一点英语了。”走在我旁边的驾校教练自言自语地说。

　　“在柏林，俄语应该也很好用。”我对着这位来自俄罗斯的教练用生疏的德语说。

　　实际上，开车，我不算个新手。我也是拥有中国和美国驾照、驾龄超过十年的“老司机”了。只是中国驾照和我的来自新泽西州的美国驾照都不能直接换成德国驾照，必须通过理论考试和路考。近几年来，随着柏林新移民越来越多，驾校也出现供不应求学员爆满的状况，经常预约练车最早的练习时间已经排到一两个月以后。

　　一直以来我开的都是自动档的车，然而报名时我只顾着寻找离家近方便练车的驾校，后来才发现这间驾校只有手动档的车。当然，硬着头皮去学手动档，也还有更多的理由：在欧洲，手动档的车佔大多数，租车行裏同款汽车手动档也比自动档便宜很多。按照德国人的话说，是“我们热爱所有技术性的操作。”

　　学手动档的头几次课，我完全像新手一样，手动一档起步熄火成了常事，一点没有“十年老司机”的熟练和风度。经过几次练习，我慢慢熟悉了操作，也不再手忙脚乱地在红绿灯面前熄火，堵住后面好多车辆了。

　　然而，对我来说最大的困难是用生疏的德语学车。一方面要努力听懂俄罗斯口音版的德语，一方面还要想方设法把想问的问题用德语说出来，同时还要操作开车。

　　有一次我在十字路口左转，一着急熄火了。我便扭动钥匙重新打火，一次不行，两次。俄罗斯教练在我旁边已经急得又是指仪表盘又是比画着大声嚷嚷半天。但是就是打不着啊，我怎麼办？最后我才明白，那个仪表盘显示车在我第一次扭动钥匙时就已经打燃了，教练嚷嚷着说的是“赶紧开着走啊！”后来我和教练都有点哭笑不得。

　　教练车的副驾驶都有一套完整的离合油门刹车系统，最开始学车的时候甚至可以学员只操作方向盘。我的俄罗斯教练果然是“战鬥的民族”，觉得我开得太慢喊着“Gas（加油）”是常事。有时候他见我小心翼翼开得太慢，便忍不住悄悄在旁边给我踩油门。

　　还有一个小小的困扰是，可能德国人的腿都很长，我已经把驾驶座位调到最靠前，也要努力把腿全部伸直才能把离合踩到底。

　　在十几次学习以后，我渐渐意识到，德国人开车和德国交规一样一板一眼绝不含糊。小路上大路要避让这是必须，而行驶在有先行权的路上，遇到岔路口减速也是不允许的。转弯的时候看后视镜、打转弯灯和转肩看侧后方死角一个也不能少，少一个动作路考就挂了。

　　教练在练车中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準确”和“要安全”。这两句话我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很重要，也很符合德国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