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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烟雨 | 百家争鸣\白头翁

2022-05-26 04:24:23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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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中国梨园京戏行“唱起”一批坤旦、坤生、坤淨;中国京剧之所以繁荣,之所以能普及,也是因为“百家争鸣”,新星不断,创新不停,新戏、新星、新派、新腔,层出不穷。女旦不断挑战乾旦,坤生不断挑战乾生,同是一齣老生戏《借东风》《空城计》《武家坡》《捉放曹》《法门寺》《苏武牧羊》男老生和女老生唱出的味就不一样,说道就不同,各有千秋,各有气场,各有印象。

  坤生大都首先学余派,即学习余叔岩的演技艺术,她们都没有孟小冬那样的福气和机会,但余叔岩曾经留下十几张极珍贵的录音唱片,师余必学,必反复学,认真学,一字一句地品味,一句一调,一腔一唱地琢磨。当然还有孟小冬在台湾教人说戏的唱片,都已是学余派最经典的“教科书”。孟小冬当年拜余叔岩为师是有原因的,余叔岩唱腔的特点是细腻委婉,柔中有坚,余音袅袅;余派唱腔特别讲究韵味,一股书卷气扑面而来,这种发音吐字,行腔圆润,非常适合女老生演唱。

  当年坤生学余派唱红的有张文涓、梅葆玥、李慧芳等,有一批活跃在戏台上的女老生。据资料记载,大约在一九五三年由坤生筱兰英和王则昭共组一个班社,在北京开明戏院演出全本的《伍子胥》。那天,八百多人的剧场楼上楼下爆满。

  女老生的戏唱得真好,高音又脆又亮,其中王则昭的唱调又特别宽厚,吞吐有力,非常有特色,观众多次报以热烈的掌声。后面筱兰英扮演的伍子胥出场,一亮相就有碰头彩,叫好声不断;开口一唱,深得余派音韵。这也说明“百家争鸣”应是戏台上的一种文艺主流。

  也有坤淨戏,比如女包公,曾经看过《斩美案》中女包公,一声“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虽得台上台下一片红。观众喜看女包公的神采,女包公的作派,女包公的唱腔,女包公的神韵。女包公一声高腔“皇家的官儿我不做,纵有天大的祸事我一人担!刽子手──开铡!”那才叫经久不息的掌声,观众都觉得由女包公铡了忘恩负义的陈世美,比男包公铡了陈世美还解恨,还过瘾。

  五十年代中期,北京京剧院有“五大头牌”:谭富英、马连良、裘盛戎、张君秋、赵燕侠。其中,张君秋有“四小名旦”之称,是乾旦;赵燕侠是一直红到《沙家浜》,唱得阿庆嫂如仙如幻,是位坤旦;但那时的舞台上已不见坤生、坤淨,不是观众不盼,是无云焉得有雨?

  六十年代初,随着对京剧的革命化改革,其一是反对乾旦坤生,男角由男的演,女角由女的演,真人演真事,坤生、坤淨一直消失了四十年,直到今天,戏台上也少见坤生这种中国京戏的独特表演方式。坤生、坤淨该和古老的京戏一样再逐渐走向繁荣,还是如星辰天空中的一颗流星,光芒之后渐渐消失?   (“弦声响起话坤角”之四,标题为编者加,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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