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作者供图

　　对于柏林来说，今年的秋天是异常温暖的暖秋。

　　上个周末气温还在十二至十五摄氏度，加上暖烘烘的太阳，公园里的小孩们大都只穿着T恤光着胳膊，在草地上打滚奔跑。要不是旁边树林里的树叶已经变黄飘落，还真以为这是春和日丽的春天。人们都抓紧机会出去徒步秋游，享受着可以穿短袖看秋叶的日子。

　　然而，这个冬天说来就来，让等着慢慢降温的人们感觉有点突然。

　　周四又是女儿的森林课堂，我习惯性地查了一下天气。温度突降近十度，我着实吃了一惊。早上跟女儿再三叮嘱说要换成厚外套，给她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大风，零度，体感温度零下一度”。

　　对于小孩来说，总是不喜欢穿得臃肿的，也很难从天气预报的数字上体会到降温十度的概念。这个小姑娘坚持穿着薄外套就出门了。

　　晚上回到家时，鼻子冻得通红，问她冷不冷，“还好。”第二天，她便默默穿着厚外套出门了。出门的时候，我看到窗外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雪花。

　　突如其来的降温，让人们有点猝不及防。男人们着急着约车行给车换冬胎，女人们开始翻箱倒柜把最厚的衣服和冬日的帽子手套翻出来，而小孩子们则搓搓手兴奋地期盼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这场大雪在周六的下午如期而至。大雪纷飞，瞬间把草地和屋顶都变成了雪白的颜色。正巧这个周末又是商店大促销“黑色星期五”，正好为圣诞购物季拉开了帷幕。我这才发现，百货公司的橱窗里早已装饰一新，充满了圣诞节日的气氛。而各大街区的圣诞市场也仿佛变魔术一般突然“闪现”。

　　雪花飞舞在圣诞集市的彩灯之间，再轻轻落在深绿色的圣诞松树上，仿佛给松树穿上一件好看的白绒外衣。百货公司橱窗里温暖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到街上，映在驻足欣赏的人们微笑着的脸庞上，把他们睫毛上的雪花融化成细小的水滴，晶莹又透亮。

　　这是人们期待已久的冬天。因为这里的人们固执地认为，一定要开始下雪，一定要冷得穿上厚厚的外衣，戴上帽子手套，捂住冻得红红的脸颊，才是圣诞季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醒来，晨光照亮整个公园的时候，大地已一片雪白。顾不得睡懒觉，小孩们已经兴奋地拖着雪橇冲进了公园的小山坡，一边喘气一边还在扒拉路边的积雪做成雪球。等爬到小山坡顶，他们手上已经做好了十来个小雪球。小孩们一边尖叫着坐在雪橇上从小山坡滑下，一边向四周扔出雪球。

　　他们已经忘记了上个周末穿着短袖在这里奔跑。现在，是冬天的快乐，是大雪纷飞的快乐。

　　暖秋，再会了。柏林，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