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远眺克里姆林宫建筑群。 资料图片

　　打开电视，经常见到何亮亮在凤凰卫视评论俄乌冲突的炮火硝烟，这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俄国之行。当时，我与何亮亮应俄罗斯外交部的邀请访问了莫斯科、圣彼得堡。

　　何亮亮是研究东欧，特别是俄罗斯问题的专家，除了在报刊、电视上发表大量评论外，还著有《俄国新总统普京传─从克格勃到叶利钦的接班人》、《零容忍》等。那次参访俄罗斯，他当然是我的老师与“导游”。除了官方安排的行程，我们商定在莫斯科要参观两个地方，一是克里姆林宫，一是莫斯科郊外的新圣母公墓。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前苏共领导人赫鲁晓夫的一句：“土豆烧牛肉就是共产主义”，一直让我们心向往之。俄罗斯朋友知道我们对这个人感兴趣，首个私人行程就是安排我们到克里姆林宫参观。细心的俄国外交部翻译乌斯诺娃，中午安排我们在克里姆林宫的原苏共中央委员会食堂里吃饭。她让我与亮兄坐在赫鲁晓夫当年坐过的桌子上，吃土豆烧牛肉。

　　俄罗斯的土豆烧牛肉与中国的还是有着很大不同。俄式土豆烧牛肉不是一道菜，而是一种羹。克里姆林宫的主厨维克多．别利亚耶夫介绍，这道羹特别地方在于，所用的牛肉必须先用黑胡椒、红酒和鸡蛋一起醃製。土豆更是要事先炸成金黄色备用，然后用慢火熬成浓汤。俄式土豆烧牛肉的确鲜美，配上俄罗斯特有的黑面包，让我们大快朵颐。我终于在克里姆林宫里品尝了一顿赫氏的“共产主义”午餐。

　　克里姆林宫里有一个教堂广场，这里有独一无二的中世纪宗教建筑群，包括圣母升天大教堂、天使长大教堂、天使报喜大教堂、圣母法衣存放教堂、十二使徒教堂、多棱宫，以及牧首宫、伊凡大帝锺楼等建筑。政权中心可以与教堂并存，这是俄国政治的一大特点。我们那天参观了克里姆林宫内的大天使教堂。主教专门安排了八位东正教歌手在教堂里为我们唱圣歌，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听无伴奏合唱。教堂就似一个大音箱，和声优雅，韵味厚重，共鸣迴荡，有如天籁之音。

　　步出教堂广场不远处，就是黄白两色的古议会大楼，现在是普京总统的办公室。我特意站在普京办公室大楼外照了一张相，以感受一下这位俄罗斯领导人的霸气。克里姆林宫里有个小花园，林木葱鬱，花草繁茂。花丛远端的那棵树是由苏联宇航员加加林遨游太空后带回的树种，栽种已有许多年了。眼前这棵树枝繁叶茂，树冠高大，生机勃勃。

　　在十天的访俄行程中，莫斯科郊外新圣母公墓中赫鲁晓夫的墓地，给我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后来，亲手埋葬苏联的最后一位苏共领导人戈尔巴乔夫也被葬入此地，与赫氏相伴。当我站在赫氏墓前，那块黑白相间的墓碑正是历史对他的评价。望着墓碑上的赫鲁晓夫头像：那紧锁眉头下微眯的双眼正眺望着远方，正是他让克里米亚与俄罗斯分离，面对俄乌冲突的硝烟何时能熄，他在想什么？是在冥思还是在梦想？是在忏悔还是在苦笑？

　　步出新圣母公墓，不觉间外面已是寒风淒淒。远处夕阳西下，映红了天边的晚霞，云彩像火一样的金黄绚烂，那光芒是这样的柔和恬静。夕阳一点一点地落了下去，光芒也渐渐地淡去。我想起唐朝李商隐的一首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心里涌起一股悲怆。沧海茫茫，残阳如血，这就是莫斯科郊外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