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清代龙眼南瓜端砚。\作者供图

　　前几天，老友L君来访，送我一枚在摩罗街淘得清代龙眼南瓜端砚作为生日礼物。此砚形若南瓜，枝蔓缠绕，下结一小瓜。左上镶嵌一只龙眼，砚体通亮平滑，一见便知是由上等砚石打磨。我喜欢古砚台，不觉间已长达二十多年了，目前藏品已近千枚。得閒之时，拿出擦拭，细细把玩，自得其乐。我常用苏轼的“无田食破砚”来调侃自己。

　　我与砚台结缘，始于一九九八年秋天。那年，我到访上海，认识了来自台北的郑君。次年春天，我刚好到台北出差，就去办公室拜访郑君。原来郑君除了经商外，还是一位古文物收藏家。他主要收藏木质古菩萨、花板，顺带也收些古砚台。在他的办公室里，两面墙柜里满满当当地摆着各种造型的木质菩萨，肃穆而立。郑君告诉我，他在台北还买了一套房子，专门收藏古玩，光是古菩萨就收藏了三千多尊。只见他随手拿起一尊菩萨，告诉我这是哪个朝代的，产自哪个省，是哪类菩萨，应该摆放在庙中什么位置，如数家珍。郑君还带我逛了台北的古玩市场，教我识别古砚的年代与真假。在台北，我买了一方清代古砚。这是我收藏的首枚古砚。

　　几年后，郑君调任驻港分公司总经理。上环有条摩罗街，以聚集古董店而闻名。我在中环的住宅，往下走个五分锺便到摩罗上街，那里有三十多家古董店。于是，每逢周末，与郑君到上环喝早茶，然后游蕩于摩罗街琳琅满目的古玩旧货中，就成为我们閒暇寻宝的一大乐趣。

　　在我收藏的砚台中，最喜欢的是两枚。一枚是清代西泠八大家之一的书画家黄易用过的端砚。当年我在福建武夷山一家古玩店淘到此砚。一见到这枚古砚，我顿觉眼前一亮：那方古砚，画面设计精巧，一席茅屋，苍松立于其后，依山傍水，一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情画意。此砚的石质为广东肇庆出产的老端，砚池中间已磨得稍许凹陷，不知当年黄公是否用此砚书写《节临石门颂轴》、《隶书轴》等名帖。此砚细观，石色青紫，石滑如玉，散布着圆形青绿色石眼，研墨细腻，墨色光亮如漆。

　　郑君在调离香港返台之前，送了一枚清代红端“砖头砚”给我。这枚红色端砚既无砚池，也无砚堂，像块砖头，四面溜滑。但它所有的棱角都被精心磨出圆弧，砚面光滑，手摸上去如丝绸般滑溜。此砚石质独特，冬暖夏凉，暗红色的砚体闪闪发亮，令我爱不释手，是一枚难得的把玩砚。

　　与古砚相恋经年，拿起一枚古砚你会感到它独特的历史韵味。古砚均是别具匠心的作品，因此购买古砚时，当你看到心仪的砚台，不要急于付款，要在市场上多走走，多看看。构图新颖、质朴、烟火味浓郁，手艺精巧、有浓烈的历史文化气息，这就是古砚的精髓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