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缤纷华夏/寂寂沙坡尾\郭晓懿

2023-06-05 04:03:06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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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黄昏,风吹过海面,在这个内陆的浅湾泛起了波澜,应着落日,波光粼粼。浅湾上停泊着几艘木制的渔船,蕉型的船身,覆盖着大片船篷,船身上蓝色的油漆已然斑驳,缆绳卷起不少毛边,黑洞洞的船舱里空无一人,只是在那里日夜停着,很有年代感。半个世纪以前,沙坡尾是这里渔船最重要的避风港,听老人说,最多的时候能有上百艘船停靠,捕来的鱼虾供应着整个城市的海鲜。时光荏苒,现在渔船显然少了很多,停泊在这里的,更像是怀旧和展览。

  走过古庙,惊诧于在海湾边就能有烧香点火的地方。庙前的碑文述说着沙坡尾和庙的历史。多年来,这里都是重要的停泊口,一旦起了台风或是海面环境恶劣,渔船就会停到这里来避风。这个天然的凹形浅湾,似乎就是为了渔民而存在。只是没想到,多年后社会变迁,沙坡尾有了新的意涵。

  沿着避风坞的长廊往前走,是一系列现代装潢的小店,服饰餐饮无一不足。从社会发展的角度,这里从原本的避风坞,逐渐演变成了人文艺术社区,褪去了传统功能,倒是多了一份旅游属性。虽然店舖林林总总,但我却不自觉地,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在游人如织的黄昏,一家茶馆居然挂上了免客的牌子,茶馆大厅里,几个人在练习小提琴。放着生意不做,品味艺术,估计也就沙坡尾的店主能这样潇洒。

  于是我靠着栏杆,静静地欣赏着他们的练习,不知过了多久,几把提琴合奏,曲声从生疏到娴熟。甫一转身,发现日已大落,新月呈现。月色之中,沙坡尾呈现出别一番的美感。水波依旧荡漾,但从橙黄色转为了冷色,月倒映在浅水中,风吹拂过,便也开始影影绰绰。感到一丝凉意,看向远方,那几艘蓝色的木渔船依旧停泊在那里,只是在夜色中显得蒙胧,更加老旧,船体随着波涛轻微地晃动,像沉浮在历史的海洋中。远处,是刚刚经过的古庙,夜色初上,那里的香火霎时间变得明亮起来。远方,传来沙坡尾艺术西区的现代音乐声……

  这避风坞,这古庙,这渔船,这海波,这新月,以及这忘我的小提琴,和新的音乐,这一老一新,一古一洋,便是今时今日的沙坡尾,在海风中静静地悠扬,寂寂沙坡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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