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我们谈到了如何有效地提案,今次,我们说一说如何好好地与人谈话、聊天。
在《先倾听就能说服任何人》(Just Listen)一书, 作者马克.葛斯登(Mark Goulston)提到:当我们想对方投入于跟你聊天,你要做的不是提出自己多么有趣的观点或故事,而是将自己放轻,停止说话,并看重对方,聆听对方,更愿意接受对方抛出的言语与情感符号。
葛斯登是一位医学博士,身兼心理医师、沟通顾问与企管教练数职,曾在美国联邦调查局教授人质谈判,而他教我们的第一课,也是从一个谈判情况开始:假设有一名男子站在大楼的屋顶边缘,想要跳下来自尽。谈判者走向他,试图说服他,告诉他不要伤害自己,因为自尽不是一个好方法。你猜一猜,那一名男子会如何反应呢?他会生气。因为他不被理解,也不会喜欢被指示。
西方有一句谚语:“猴子见,猴子做”(monkey see, monkey do),意思是“有样学样”。葛斯登说道,人的大脑就是如此操作,脑内的“镜像神经元”令我们感同身受见到的事情。于是,当见到别人伤心哭泣时,我们也会想哭;当见到有人受伤,我们也仿佛感到痛,有样学样。
镜像神经元大大影响我们的行为模式。例如,当一个人倾向去满足身边人的要求和期望,这可能出于他也想别人满足他的要求和期望。葛斯登进一步解释,研究表明,如果我们模仿别人但没有得到回应,镜像神经元受体就会感到有问题,令人感到孤独、寂寞。
换言之,当我们在聊天时只顾自说自话,没有想用心聆听对方,对方的镜像神经元也会有此觉察,有样学样,同样不会愿意聆听你说话,那就谈不上任何沟通了。
葛斯登又提到一个情况:我们“自己”跟“自己”在脑内小剧场争吵。原来,这是因为不同层次的“自己”互相沟通、游说、争取话事权,而葛斯登解释,我们至少有三个层次的“自己”,即爬虫类层、哺乳类层、理性层。
爬虫类层,完全是即时反应,这一层负责我们即时作出“战斗或逃跑”(fight or flight)的反应;哺乳类层,负责情感,处理如嫉妒、悲伤、愉悦等强烈的感情,也是脑内小剧场的主理人;理性层,即我们思考的核心,它会小心权衡情况的利弊,然后决定采取什么行动。
葛斯登认为,为了达到有效的聊天,我们都知道要时刻保持理性,但问题是:我们十分容易受到爬虫类层和哺乳类层的影响。
例如,当我们受到威胁或遇到危险时,大脑便容易落入爬虫类层的思考模式。因此,如果我们想拥有一个理性的沟通,我们要注意沟通的状态是否友善而自然。换句话说,若我们要理性地聊天,我们先要处理好彼此的感性。
另外,其中一个阻碍我们成为良好沟通者的因素是人们内心的脆弱。葛斯登举例,当我们因为一场演讲而紧张,很有可能同时会为了自己如此紧张而感到羞愧,这紧张和羞愧是我们的脆弱,也会启动爬虫类层的思考,令我们变得想要保护自己,容易将别人的回应误解成无情的批评。
面对以上的情况,葛斯登建议我们:接受自己的脆弱,并以脆弱作为沟通的工具。我们可以坦诚地告诉大家“我很紧张”,而基于镜像神经元,对方也会感受到你的紧张(而不是感受到你因羞愧而来的过敏情感)。这时候,聆听者会倾向给你耐心与支持,也可以令你不那么紧张。
葛斯登的说话法是双向的。所以,如果我们想让对方好好说话,先要让他有机会抒发情绪和脆弱,并给予对方妥当的回应与鼓励。
不过,大家又要注意的是:聆听,不代表不给反应。我们要留心对方的情绪,给予对方释放情感的空间,但同时也要给对方知道“我正在细心聆听”,这最好的方法是问问题,自然而合理地按对方的说话而问有价值或趣味的问题。
当你表现到对他人真正的兴趣,并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价值,那你们的对话,便会到达更深、更有益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