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China,china的另一层含义是瓷器。瓷器曾经被欧洲人视为白金,早年中国人家里的一件普通瓷器,好比饭碗或者茶杯,到了欧洲摇身一变,身价要归入奢侈品行列。
西班牙和葡萄牙,一度把瓷砖大量使用在皇宫贵族的私宅中。巴塞罗那的巴特洛之家(Casa Batlló),建筑师高迪接手之后,以陶瓷为建材重塑形象。他像玩魔方,又像是按照安徒生的思维,童话般地重现这栋建筑的里里外外。从一八七七年以来,巴特洛之家就一直生机勃勃地为世人所倾慕。
海洋和水,是巴特洛之家的外墙印象。用蓝色和绿色的陶瓷做外墙,画面呈曲线状地流畅;入口处和低层的墙面,模仿溶洞的造型,通过彩瓷洞穴进入室内,有家的温馨,亲切感油然而生;上面几层楼的阳台栏杆,看似舞会面具;凸出的屋脊,模仿带鳞片的水生物脊背;屋顶的尖塔和轮廓,刻画出多种海洋生物的造型。宁静如水,色彩柔和,设计师的想像不受约束。整座大楼恰似一个躺在水里的海兽,走着看着,好像来到了一个陌生世界,好像有迷失方向之忧。
内墙和室内也用瓷器装饰。中庭的通天光束,楼梯由下而上呈螺旋状延伸,色彩从浅蓝过渡至深蓝,越来越深,像激流形成的漩涡,漩涡的尽头是海葵样的顶灯。循着楼梯往上行,每层楼的门廊、窗框、楼梯各有各的形状,各种海洋精灵的雕塑活脱脱地出现眼前,海狮海螺海豚、海马海牛海象,配以牠们不同的声音,模拟牠们共同的栖息环境,观赏者到来不断相遇惊喜,愈走愈觉得自己身在海洋,与精灵们共存。
色彩要怎样搭配才算协调呢?高迪先把大块的瓷片砸碎,再将碎片拼贴起来,以自然界的色彩为基准色,衬以想像,赋予声音和动感,营造出斑斓的居住环境,以此反映中世纪贵族华丽多彩的生活。马赛克的优势,被他运用得尽善尽美,艺术价值提升了,生活的功能完善了。那个“家”,被他塑造得标新立异,是历史建筑,也可作现代民居,结合不同时代的需求,带出了未来建筑持久的潮流。
玩陶艺是一项雅趣,它与中国文化挂钩,在此基础上,日本人制作茶具,欧洲人用作建材。由泥土生成,泥土的无限延展性能成全人类的想像,能催生他们天马行空的灵感,生物被刻画得栩栩如生,生活物品被塑造得体贴入微。从中国古人那里汲取养分,不断挖掘魅力,当今世界的博物馆,可能没有一座绕得开中国瓷器的身影。
精益求精,顾全整体也注重细节,这里就连仆人的生活空间也不敷衍。如此,或许就是大师成功的秘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