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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事/海上“繁花”梦里寻 ──我认识的陈逸飞先生(三)\闵 捷

2024-01-17 04:03:13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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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陈逸飞执导的电影《人约黄昏》。\剧照

  回顾在美国的第一个十年时,陈逸飞认为,那是他“艺术技巧上的巩固期”,厚彩磨砂日趋精细,个人风格亦逐步确立。跟早期在中国受前苏联影响的创作比较,风格变得含蓄。而且,到外国生活后,他的中国心变得更加炽烈,更加敏锐。

  陈逸飞的作品蕴含了中国的美学精神和西方的绘画技巧,超越了地域和人文的界限,将东西方的文化精髓融于咫尺之间,成为一种楷模。  

  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王琦曾说:“陈逸飞是以一个地道的中国人的艺术面貌进入国际艺坛的,他用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与世界艺术接轨。”在海外的华人画家中,陈逸飞无疑是最有成就,最具国际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陈逸飞自认是在东西方艺术之间架桥的人,他的女音乐家系列绝大多数以西方女性为主人公,画面处理不失传统,精确的技巧归功于他对画面锲而不舍的钻研。画家的作品于是被置于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美国与中国之间,这种不同寻常的二元组合,乃是陈逸飞的特性所在。

  上海有其传统的文化特色,同时又是新兴城市,有新文化,新老交替,这种微妙的感觉,单凭油画笔很难表达的。于是他又开始尝试拍电影。

  一九九二年,陈逸飞拍摄了他的电影处女作《海上旧梦》,他以画家的身份进入电影界,以画家的眼光描述世界,其人物形象和色调处理沿袭了他一贯的浪漫写实风格,成为中国诗化电影的一个典范。陈逸飞认为,拍电影与绘画全然是一回事,电影就是流动的画面,摄影机即是画笔,拍电影就是将画笔延伸到银幕这块大画布上作画。

  两年之后,陈逸飞又导演了故事片《人约黄昏》,该片在康城国际电影节和台湾金马奖电影节上扬名。一九九六年,他执导第三部电影──大型艺术纪录片《逃往上海》,这是一部描写犹太人在二次大战中从欧洲逃往上海的真实故事。但是此后的《理发师》却是一波三折,先是选角风波,后又是资金问题。虽然后来已拍完三分之二,但其代价却是陈逸飞的心力交瘁,乃至猝然撒手人寰。

  孙景波曾经回忆,《理发师》是陈逸飞一生中遇到的比较大的挫折,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电影制作的诸多环节中能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电影开机正值江南多雨的季节,敬业的陈逸飞实在是操劳过度,太可惜了。陈逸飞一直自认自己的主业依然是绘画,所以他的画笔一直没有停下。陈逸飞最后两年的作品主要集中在上海题材和西藏题材。

  陈逸飞作为画家的地位是无可争议的。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间,他将绘画艺术延伸到电影、时装、杂志乃至设计领域,并积极投入商业运作,这是他近年来备受关注、也受到争议的原因。

  对此孙景波的看法是,陈逸飞是一个多才多艺、精力充沛的人,他对当代文化的诸多领域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和爱好。当他在美术界取得了相当的成就之后,他洞悉到二十世纪末国际艺术界正在从现代主义转向后现代主义,其标志就是更提倡艺术走向综合,把西方和中国的视觉艺术引导到更广阔的领域。陈逸飞的艺术实践是具有开拓性的,虽然这种开拓性不一定被认可。陈逸飞是一个“性情中人”,他后期的“大视觉艺术”,是兴之所致、为所欲为并乐在其中。

  转眼陈逸飞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十九年了,人们还是时常想起他,尤其是在艺术品拍卖会上。对陈逸飞来说,荣耀已是过眼云烟,但他留下的作品至今依然备受公众喜爱。如今,在《繁花》中再次看到陈逸飞的作品,让我再次回忆起一九九七年一月那个难忘的下午,他的真诚率性、谈笑风生,如此温暖、亲切、回味悠长。(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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