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随风轻摆,潮起的期待,潮落的无奈,我想我是海,冬天的大海,不是谁都明白,胸怀被敲开,一颗小石块,都可以让我澎湃……”
一直喜欢黄磊的这首《我想我是海》,尤其在冬季的午后,一个人漫步海边,那略显淒美的旋律更会充满灵性地感动着我。放眼望去,洒在沙滩上的阳光是暖暖的金色,然后便会感觉整个人是融进这金色里的,就像大海在远处融进了蓝天。世界一下子变得如此静寂,时间也仿佛在这冬日的海边停住了脚步。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大海呈现出一种令人心境平和的静美。面对大海,席地而坐,心在细细感知大海因了冬季无人光顾而孤寂、沉默的同时,感觉自己也悄然变成了海边的一颗石头、一块贝壳抑或一只晒着太阳的海鸟。
每每这个季节,成群结队的海鸥便会齐聚在这里嬉戏玩耍。有的展开双翅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有的干脆收了翅膀,悠閒地在刚退了潮的沙滩上散步。几个喂食的儿童,小手挥舞着将美味的鸟食轻轻洒在海面上,三三两两的游人踩在沙滩上的脚步也刻意地轻盈了许多,唯恐一不小心惊扰了这些可爱的海鸥。
如果把大海比作一个人的一生,那冬季自然就是暮年。经历了春的亮丽、夏的灿烂、秋的丰盈、如今是铅华褪尽,往日熙熙攘攘的脚步就像含辛茹苦养育成人的儿女们,长大后都渐渐远离了父母怀抱。我不由想到老家已年迈的母亲,就像这冬天的大海久违了儿女绕膝的喧闹,固守着千里之外的那座老宅,那间老屋,不知母亲是否已习惯,习惯这种淒然落寞、无人陪伴而又漫长无际的孤单?
凝视波光粼粼的海面,泪眼模糊中,我仿佛看到母亲那张笑脸,又似乎回到了遥远的童年。闭上眼睛,聆听海浪柔柔地拍打沙滩,恰似母亲虽皱褶干瘦却温暖如炭的大手正轻轻地拍我入眠。一股暖流随即在我全身缓缓流淌,那颗为生活奔波而早已疲惫不堪的心便得以片刻迷醉在这片平静、悠远的风景里,去触摸心灵原始的故乡,亦逐渐领略到一种淡远而执著的包容。以往的所有纷繁杂念都在这一刻如烟尘般不知飘落何处,有的,只是静谧与安详。
有人说海是地球上最纯最美的一滴泪,那冬天的大海不正是挂在独自忍受孤寂,日夜守望儿女回家的母亲眼角的那滴泪花吗?历经岁月沧桑,却依然晶莹璀璨,又像一盏灯,穿透千山万水,执著地照亮着儿女回家的路……
冬日看海,不是让你从烦躁走向平静,而是以静默走向深刻;冬天的海给你带来的不是身体的舒畅,而是心灵的洗礼;不是肉体的抚慰,而是灵魂的拷问。
在冬季,别忘了到海边走走,不要让大海感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