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周密的笔记《齐东野语》卷二十《读书声》载:
有人将诗送给苏东坡,请求指教,还激动地朗诵起来。读完,弱弱地问苏大诗人:我这诗可以打多少分数啊?苏说:十分。作者大喜。苏慢慢地回答:三分诗,七分读。
但事实上,朗读的声音还是很重要的。端拱初年,王沔做参知政事时,因为他读得动听,每每进士选拔考试的时候,宋太宗多让他朗诵试卷。王很擅长读文章,抑扬顿挫,吐音明畅,无论文章有多长,听的人都不会觉得厌烦。凡是王读过的文章,十有八九会被选上前几名。所以,当时的学子中,有这样一句流行语:如果文章能被王沔朗诵,那真是三生有幸!
这大约就是声音的魅力。一方面是王沔朗读得好,声音音质好,同样的原因是,汉语是表意文字,平平仄仄,有的字本身就形声兼备,文字画面感强,朗读只是一种激活。借喻产品包装概念,良好的朗读,就是一种包装。良好的包装,人见人爱,皇帝当然也会喜欢的。
再延伸一下,翻译也是一种包装。鲜活的文字,同样需要準确而良好的翻译,信达雅,缺一不可。有人说,莫言得诺贝尔文学奖,同样得益於葛浩文的翻译,没有葛译,莫言不可能得奖。
呵呵,中国许多作家,都希望能找到葛浩文那样的翻译。
刘鹗的《老残遊记》,这样写白妞的唱腔:
三万五千个毛孔,无一个毛孔不畅快。唱了十数句之后,渐渐地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不禁暗暗叫绝。哪知他於那极高的地方,尚能迴环转折;几啭之后,又高一层,接连有三四叠,节节高起。恍如由傲来峰,以为上与天通;及至翻到傲来峰顶,才见扇子崖更在傲来峰上;及至翻到扇子崖,又见南天门更在扇子崖上:愈翻愈险,愈险愈奇!
声音一转向唱,那就魅力无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