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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金陵/蓬 山

2018-12-20 03:18:19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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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是金陵,北京有金陵。

  历时一年多的改造,北京辽金城垣博物馆本月初重新开放。该馆位於凉水岸北岸,原址是金中都南城垣水关。走到数米深的地下,上百平米的水关,历经一千年重见天日。整齐的条石,一米多长的木钉,都保存完好,瀰漫着历史的烟尘。

  馆中还陈列着两块升龙纹石角柱,两条飞龙,腾云驾雾,鳞爪飞扬。它们,就来自金陵,即北京西南九龙山中的金代帝陵。而今,金陵早已成荒山瓦砾,不但被遗忘,更可以说压根儿没进入现代中国人的记忆。蒙古人实行密葬,元代帝陵自然无处可寻。明十三陵、清东陵、清西陵,如今都是旅遊名胜。可怜金代帝陵,却落得如此淒凉。

  辽代以幽州(即今北京)为南京析津府,作为陪都。金灭辽、宋后,将幽州改称燕京。一一五三年,海陵王完颜亮迁都於此,改名中都大兴府,从此作为帝国首都登上历史舞台。海陵王还在中都西南兴建帝陵,将先帝骸骨从黑龙江迁葬於此。当时金国强盛,大量金钱都被用来打造中都。南宋诗人范成大出使金国,见到富丽奢华的宫殿,感慨万千,赋诗云:“他日楚人能一炬,又从焦土说阿房。”

  讵料一语成谶。定都中都六十二年后,面对慓悍的蒙古铁骑,金兵步步败退,一二一四年迁都开封。次年,历时三年进攻,蒙古军队终於攻破中都。劫掠成性加之报复泄愤,遂将中都城付之一炬,重演了项羽火烧阿房宫的剧情。金朝帝王的地上宫殿,没为残垣,“可怜一片繁华地,空见春风长绿蒿。”

  而四百多年后,重新崛起的女真人重建金国(即后金),对明王朝形成极大的压力。一六二七年,天启皇帝命人捣毁了金陵,并在原址修建关帝庙镇压,以断女真人龙脉。金朝帝王的地下宫殿,也沦为废墟。

  有人认为,这是金兵当年灭北宋时残暴不仁的报应。虚妄之说,本不足信,但却足以为残忍者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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