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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狮” 攻略/蓬 山

2019-01-15 03:18:18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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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东狮”有多恐怖?苏东坡戏谑陈季常“忽闻河东狮子吼,柱杖落手心茫然”,但足见这位陈柳氏尚还未到让人“谈狮色变”的地步。否则,东坡哪还有心情玩笑呢?

  皇帝坐金銮殿,左班文官宰相居首,右班武臣将军领衔,指点江山,生杀予夺。然遇到“河东狮”,也都只好俯首。房玄龄位极人臣,“夫人至妒”,唐太宗赐他美人,屡辞不敢受。太宗怒了,令房夫人二选一,要麼做妒妇要麼就处死,而房夫人面不改色:“宁妒而死”。太宗於是以醋假充毒酒赐死,房夫人一饮而尽。皇帝无奈:“我尚畏见,何况於玄龄。”正是狮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晚唐时的王铎,同样位居宰辅,继承房前辈惧内传统。奉命征剿黄巢时,巢兵从南而来,又接报夫人自北将至。前后夹击,雪上加霜。询问幕僚如何安处,幕僚戏曰:“不如降巢。”

  文官如此,武将亦不遑多让。戚继光一代名帅,战场上杀得倭寇闻风丧胆,在家中却只好以军刀当菜刀,给夫人宰鸡。所以《醒世姻缘传》说,娶一贤妻人生乃至高无上美事,比孟子“君子三乐”还要乐。“河东狮”进门,就像将一把累世不磨的钝刀在颈上锯来锯去,跟阎王的刀山剑树差不多。

  但毕竟鬚眉不乏英雄,偶有不惧“狮威”的伟人,替夫纲不振者出头。高谷是明代历仕五朝的一品大员,也是治国有心、齐家无胆。夫人悍妒,没有生育,高谷纳一小妾,又被禁止同寝。同僚陈循来访,高谷说起不孝有三,愀然泪下。夫人屏后听到,立刻跑出来破口大骂。陈循状元出身,脾气也不小。登时掀翻桌案,抄起棒子将她捶倒仆地,厉声训斥:“汝无子,又不容妾,是欲绝高氏后耶?”高夫人自此收敛不少。小妾后生一子,友人戏称:“此陈公一怒之力也。”

  陈循比苏东坡仗义。不过,假使房夫人,与陈大人对垒,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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