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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皇争霸/蓬 山

2019-02-10 03:18:03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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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出身寒微,所受的也非正统的科班教育,知识储备中杂糅了各种民俗俚语成分,不少诗也体现了这一点。比如《金鸡报晓》诗:“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三声唤出扶桑来,扫退残星与晓月。”犹如平地起青峰,陡然提升大境界,确非寻常人可比。

  朱元璋的诗大多直抒胸臆,气势磅礴,既形象,又切题。某次登临长江边的燕子矶,远眺大江东去,大有“浪花淘尽英雄”之感,脱口吟咏:“燕子矶兮一秤砣,长虹作竿又如何。天边弯月是钓鈎,称我江山有几多。”除了九五之尊的皇帝,臣下纵容有此诗心,也不敢有此诗胆。

  金海陵王完颜亮是史上第一荒淫无耻之主,赵翼评价他“最为丑秽”,“兼齐文宣、隋炀帝之恶而过之”。但却颇好风雅,看到柳永词“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句,便立志要“提师百万临江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完颜亮有一首《题扇》诗:“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辞义俱工。后来有人将该诗按在几百年后的女真首领皇太极头上。的确,若是出自清朝皇帝之口,则“清风满天下”之喻更为贴切。后来有一位倒霉的徐骏,不就是因一句“清风不识字”丢了脑袋。

  在众多与汉族政权征伐对抗的胡族中,相比较匈奴、鲜卑、突厥、回鹘、契丹、党项,女真统治者的汉化水平是最高的,从金到清皆如此,金章宗一笔一画摹写宋徽宗的瘦金体,康熙、乾隆的儒学和文学造诣更达到许多汉族帝王都难以比拟的高度。

  而有些胡族帝王就难脱腥膻本色了。史思明与安禄山一样慓悍勇猛,心狠手辣。安史之乱中杀安庆绪,自立为大燕皇帝。他没有什麼文化,作诗都是打油的水平。譬如有一首“三月四月红花裏,五月六月瓶子裏。作刀割破黄胞衣,六七千个赤男女。”初读令人发笑,但仔细琢磨后两句,倒很有符合其性格的邪魅气息。 (三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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