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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新说/钱如蜜/陆布衣 1164334351@qq.com

2019-04-18 03:18:14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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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代惠洪的笔记《冷斋夜话》,卷八有《钱如蜜》,遊僧将钱比作蜜,幽默又贴切。

  仲殊和尚,初遊吴中,自背著一隻罐子,看见有卖糖饼的,就向他讨一文钱,钱到手,就用钱再买卖糖人的糖饼,吃了离开。

  他曾到某古寺作客,有和尚朋友来看望,就问他们要钱,看望的人互相看了看,很难为情地摊手:身上钱不多,怎麼办呢?仲殊笑答:钱如蜜,一滴也甜。

  仲殊的两种简单行为,就可以看出他和别人不同的性格。

  他也是北宋的词人,与苏轼交情不浅,曾参加进士科考试。年轻时遊蕩不羁,差点被妻子毒死,后才弃家做和尚。他有个嗜好,就是喜欢甜食,常食蜜以解毒,人又称蜜殊。

  一般的乞讨者,如果想吃甜食,索性直接乞讨。问题是,做小买卖的总希望他的产品能多卖钱,而不是直接用来施捨。仲殊这是在替别人考虑,先讨一文钱,遊方僧吃百家饭,乞讨是他的权利,一文钱的起步价,施捨者给了钱,积了小德,德要日日累积的。拿到钱后,迅速买糖,对施捨者来说,哈哈,既做了好事,又有生意上门。而仲殊,在日常行为中,则保持了一种尊严。

  仲殊向朋友讨钱,更是理所当然,他倒没有更多要求,一文也是好的。在他眼裏,只有蜜,太喜欢蜜了。

  其实,不只是仲殊喜欢钱,普通人都喜欢钱,只是仲殊直说罢了。仲殊和一般喜欢钱的人,最大的不同是,他只以肚饱为宜(我猜测,事实上他也不可能弄到很多钱的),他喜欢甜食,将钱看作蜜,是极其自然的比方,自然得如同山间的流水,清澈而亮眼,大大方方。

  钱如蜜,一滴也好。细细究考,似乎还有更多的题外话,涉及经济、社会、人性、道德、人伦等等诸多话题,这裏就不一一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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