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旁听了学生们在清华大学的交流课，也一同参与了他们在美术学院的工作坊。作为一个老师，我可以一个“伪学生”身份上课学习，算是一种奢侈。昨天，我跟学生上了一节写作工作坊。

　　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有在坊间见到一本“创意写作坊”教科书（如果读者知道，无论中英，烦请告之），因此，我们这些教写作坊的人都“发明”了不少写作坊遊戏、习作。清华的老师（我们叫“封老师”），便安排了一节“拼贴诗”遊戏。

　　遊戏是这样玩的：首先，封老师让来自香港与清华的同学们（再加上我）分成A、B两组，然后各自写下数小段文字，文字的内容有主题的，例如“你最喜欢北京的是什麼？”“当你不开心的时候，你一个人会怎麼样？”等等；其后，A、B两组互换彼此的文字代替对方演说，从而投入别人的视角，说一次：我最喜欢北京的是……

　　此时，来自不同地方的同学熟络起来了。封老师将我们所有人的文字习作複印多份，并让我们二人一组，以文本的字为材料，用剪刀与浆糊重新拼贴出一首诗。换言之，这首诗，所有的文字都必须来自刚才大家写下的东西。

　　康德说，诗歌是“想像力的自由遊戏”。席勒也认为，遊戏是人类对摆脱物质和精神束缚的渴望之表现，而艺术活动即在遊戏之中发端。封老师设计的拼贴诗遊戏，既是遊戏，又是创作。

　　在这场想像力的遊戏，同学们拼贴出一首又一首关於疏离、矛盾、平静、亲密的诗。但，有趣的是，在每一首诗，几乎都出现了两个字：“海”与“酒”。为什麼呢？因为当大家在第一轮要回答“当你不开心的时候，你一个人会怎麼样”的时候，香港的同学大多写下：看海、出海、听海，北京的同学即写下：喝酒。

　　海与酒，两个因不同地域与文化背景而来的鲜明意象，就此进入了他们的想像力遊戏之中。而为了进一步融和，我提议：还是一起到后海，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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