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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园/李后主的扇子/蓬 山

2019-06-09 03:03:00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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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扇子不仅是炎炎夏日的纳凉神器,更被赋予了诸多的文化意涵。不同身份,不同职业,不同社会地位和生活环境,手中那把扇子,也都不同。

  就以四大名著来说,羽扇纶巾已经融为诸葛亮这一“超级IP”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三借芭蕉扇,是《西遊记》中最精彩的故事之一;贾宝玉爱林黛玉们写的白海棠诗,就用小楷抄在摺扇上,为的是拿在手中看着便易;水浒一百单八将,豹子头林冲“手中执一把摺叠纸西川扇子”,入云龙公孙胜“锦囊手拿着鳖壳扇子”,而潇洒的浪子燕青,则是“腰间斜插名人扇,鬓畔常簪四季花”。这还不止,汉锺离的芭蕉扇,济公的破蒲扇,威力或许不逊於诸葛亮和铁扇公主的那一把,一样地能呼风唤雨,未卜先知。

  至於诗人们的扇子底下,藏着别样的心绪。纳兰性德那哀怨淒婉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滴落了多少女文青的清泪。杜牧“轻罗小扇扑流萤”,又是何等的閒适惬意。“爱国标兵”杜甫每每遥望朝廷时,眼前便浮现出“云移雉尾开宫扇,日绕龙鳞识圣颜”。

  后主李煜被亡国后带到开封。宋太祖赵匡胤某日宴饮,久闻李煜诗名,命他举一首代表作。后主拿出一首《咏扇》诗:“揖让月在手,动摇风满怀。”太祖略带不屑地说:“满怀之风,亦何足尚耶?”区区微风,在雄才大略的开国帝王眼中,是微不足道的。恐怕只有金海陵王完颜亮那种“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的扇子观,才切合宋太祖的心思。

  李煜亦曾贵为帝王,身后也有象征威仪的两柄孔雀扇。但他的全部理想志趣,都融化在春花秋月之中。扇子扇出的风与杜牧、纳兰差不多,绝达不到赵匡胤那种翻江倒海的风力。那是李煜想都不曾想的。不同的际遇命运,原来早已写在了小小的扇面上了。不过,李后主这缕明淨的清风,千年之后仍在徐徐吹拂。孰幸?孰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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