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列加和路达都不是有钱人,日子过得很简单,但他们都活得很洒脱。喝过一轮酒,奥列加说看歌剧去。临出门前,他看见我仍穿着一件便装,问有没有带正装来,我说有,他说穿上。待我换上西装外套,看见他和路达也都换了一副模样,衣着光鲜得体。
我们走出路达家,奥列加想起漏了东西,两人又上楼去。我在楼下等他们,才好好观察了一下路达所住的公寓楼,外墙有几处批荡已剥落,露出红砖,显然这是有年头的老房子;再看看地上的小路,碎石铺成,相当简陋。这一下子让我想到当年生活过的四川小城,那时候我们的居住环境就是这样的。
我们踩着碎石路走去歌剧院,不过进到剧院大厅,整个气氛就大不一样了。一座新建的歌剧院,设施相当的现代化,观众也都一个个衣冠楚楚,女士大多衣香鬓影,尽显俄罗斯女性的骄人身材。
进入富丽堂皇的剧场,我才知道节目是《魔笛》(The Magic Flute)。虽然是一齣经典名剧,但老实说我真的还是第一次观赏。好在场刊有英文版,就算听不懂唱词内容,也至少可知道剧情。
也许,艺术的语言都是相通的吧,我完全沉浸在这部莫扎特的歌剧中,而且也看懂了。一个强烈的想法因此而生,我们今天的创作有多少能达到这样的水準?《魔笛》让我又一次严肃地面对美德与爱情的思辨。无论是王子塔米诺所经历的考验,还是捕鸟人帕帕基诺的凡俗人生观,都引人深思,这不也是一次灵与肉的审视与诘问吗?一齣戏将人的灵慾追求都诚实地展现出来,同时也让人看到,只有美德与正义可以使生命成圣,使凡人具有神性。“魔笛”最终让王子塔米诺与帕米娜公主经受住了“水”与“火”的考验,也修成正果。这何尝不是艺术价值的一种昭示?
我带着满足的心情离开剧院,且一路都在想,戏剧是一个社会的镜子,可以让人时时自我鉴照,认清自己、看清人生的方向。一个时时接受艺术薰陶的民族,当有不可轻视的精神素质。就像我身旁的两个同伴,他们可能过得很清平,但他们的心灵是那麼的富足,因为他们知道有一种东西比财宝王冠更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