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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园\火星诗\蓬 山

2019-06-29 03:03:23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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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推潭仆远”、“夜筵没罗臣拜洗”这种“火星诗”,毕竟是“非主流”。到了近代,伴随西学东渐、欧风美雨浸染,“火星诗”突然在文坛大行其道,几乎要星火燎原。新派诗人大量使用外语音译词,以今人视角来看,有些未免太刻意,甚至流於轻佻滑稽。但在当时,这种叛逆精神十足的做法,被拿来作为衝击旧文化的武器。

  “烟士披里纯”就是个典型,深受新派诗人的偏爱。徐志摩的新诗《草上的露珠儿》有这麼两句:“你的烘炉是印曼桀乃欣,永生的火焰是烟士披里纯……”现在的读者知道这是“imagination”和“inspiration”的音译。但如果不加以解释,仅从字面猜度,这“印曼桀乃欣”,好似一个番僧的名字;“烟士披里纯”,则是烟民在破开烟丝,品评纯度。很难说有什麼诗意。

  徐志摩是以新词写新诗,而胡适甚至以旧瓶装新酒,将英语音译词植入古体诗中。他在一九一五年《送梅觐莊往哈佛大学》一诗中,洋洋洒洒四百余言,仅举末尾几句为例:“居东何时游康可,为我一吊爱谋生。更吊霍桑与索虏,此三子者皆峥嵘。应有烟士披里纯,为君奚囊增琼英。”当中的“爱谋生”、“霍桑”、“索虏”,都是二十世纪的美国作家,现在一般译为爱默生、霍桑、梭罗。“康可”则是他们生活的康科特(Concord)。

  全诗用了十几个音译词,胡适对此颇为得意。他的好友任鸿隽将这些唬人的词连缀起来,作诗戏谑他:“牛敦爱迭孙,培根客尔文。索虏与霍桑,烟士披里纯。鞭笤一车鬼,为君生琼英。文学今革命,作歌送胡生。”

  这“一车鬼”的评价,恰如其分。初唐四杰之一的杨炯,喜欢大量连用古人姓名,如“张平子之略谈,陆士衡之所记”之类,时人笑他的文章是“点鬼簿”。按此标準,胡适不仅是点鬼薄,而且还都是“西洋鬼”。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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