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周密的笔记《癸辛杂识》,别集上有《鱼苗》,长途贩运,有技巧。江州(今江西九江)等地,到了夏天,人们都卖鱼苗赚钱。鱼苗贩子,也一时聚集,他们会将鱼苗贩到衢州、金华等地。
怎麼运送呢?用细竹丝,编织成像桶一样的形状,裏面糊上漆纸,将鱼苗放到桶内。刚孵出的鱼苗,细若针芒,一桶内可能装数百万条。在陆路上行走,水不能放太满,每遇到池塘,一定要换新鲜水,每天要换好几次。另外用一个小篮,做法和桶一样,换水用的。换水时,要将鱼苗中稍大而有黑鳞的,拣出丢掉,如果不丢掉,牠会伤害其他小鱼苗。
运送鱼苗,终日奔驰,即便稍作休息,也要让人专门摇动竹桶,否则鱼苗就会死去。
将这些鱼苗运到家,做一个大布兜放在水塘中,用绳子将布兜的四角都挂起来,风波微动,鱼苗们会顺着布兜,旋转,遊戏。将这些鱼苗养上一月半月,就可以按条出售了。
有人说,初养之际,用油炒糠餵牠们,这样长起来的鱼,不会生子。鱼贩子们要赚点钱,也不容易。这似乎是鲶鱼效应的萌芽版。稍大而有黑鳞的,必须丢掉,因为牠极有可能吃掉小鱼苗。短途运送,估计问题不大,有黑鳞们在,小鱼苗会活蹦乱跳,牠们要时刻防止自己被吃掉。
对针一样的小鱼苗来说,小小的竹桶,就是微型的江河湖海。牠们并不清楚,自己即将从海滨城市,到畸角旮旯的平原或山区去生活和发展。模糊并仿拟小鱼苗们的生活环境,是运送成功的关键,当然,还要不时换新鲜水,牠们太弱小了,经不起任何风浪。现代运送鱼苗,就没有这样的风险,弄个氧泵,不停在运转,就如人们家裏的鱼缸,如果没有十分特别的原因,那些小金鱼们,都会自在得很,有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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