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毅兄是我的好朋友,太太派驻美国工作,平常他一个人在香港带孩子,有时候忙不过来,我就会去帮帮忙。“邻家有仔初长成”,不知不觉中,小傢伙已经长成了读小学三年级的小小少年。所以,当上个周六我带着他去行山时,感觉经过了一个暑假他的个子又蹿高了许多,言谈举止也沉稳了不少,不禁替弘毅感到高兴。
要说这行山,其实暑假前就和小傢伙约定好了。但考虑到安全,就一直没有成行。从飞鹅山上下来,我和小傢伙都想去山下那家熟悉的小店舖吃碗豆花,熟料小店已经歇业。小傢伙在写着“结业了”三个字的牌子前,站了很久,眼睛裏写满失望:“这裏的豆花很好吃,怎麼就结业了?”我说客人少了、生意不好,老闆就只好去幹其他生意了。
小傢伙又问:“之前不是有很多讲话很大声的团队来吗?”我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内地来的团客。之前曾带他来吃豆花,遇到内地遊客,职业习惯让我一般都会攀谈几句。那时小傢伙总抱怨团客讲话声音太大,可是如今,他反倒是怀念起来了。
“街头活动让他们感觉不安全,当然就不会来了,日子久了,店舖撑不下去就会关门了。”听我说完,小傢伙狡黠地笑了,“也不只是讲话很大声的那些人啦,我们约好了出来爬山,也拖了这麼久。你也害怕的,对不对?”我哑然。
我当然害怕。谁知道会不会冷不丁地吃上一记从角落裏蹿出来的冷棍?谁知道会不会早上出了门交通还正常,而到了下午想回家的时候交通统统停止运作?谁知道我不小心穿错了衣服会不会被误认为是队友或是敌人?我更担忧香港的经济。那每一个歇业的店舖背后,都是一个本应该过或许辛苦但稳定安乐的小家庭啊。他们现在如何了?那些在店舖裏打杂的工人们又以什麼维持生活呢?想到这,我不禁一声叹息。
jackeyzhao2018@gmail.com
逢周一、三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