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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见录\手机瘾\胡一峰

2020-01-22 04:24:37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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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给女儿买了手机,这是她最想要的礼物。我想,这与她身边的人,比如我,老拿着手机,办什麼事都用手机有关。日常所见,有类似愿望的小孩,好像也非她一个。有调查说,人每隔四五分鐘就会看一次手机。这大概就是手机瘾吧。

  上瘾,在医学或社会学上,可以用一堆指标测定。说白了,就是对某个东西离不开。烟瘾、酒瘾、茶瘾、牌瘾、官瘾,都是如此。其实,大部分瘾,靠自己的心力便可戒除。我的外公,在世时是半个多世纪烟龄的老烟民,从旧政权抽到新政权。八十年代初,有一阵子,可能是为了处理积压商品,买香烟必须同时买味精或食盐。香烟的消耗速度比味精可快多了。老头子一气之下,就此戒烟,到最后也没再买烟抽。

  “瘾”有社交功能。有位抽烟的朋友说,“来,抽支烟”,是他最有效的搭讪手段;“瘾犯了,我抽支烟去”,又是遇到乏味尴尬场合的“烟遁”高招。回想我外公戒烟时,已退休在家多年,香烟的社交功能,於他而言,或许已不那麼重要,这大概也是他戒烟成功的原因之一吧。

  手机和香烟不同,不含尼古丁。那麼,我们真的和手机一刻也不能分离吗?也未必。有时,手机坏了,几天不用,清清静静,心裏反而舒坦。朋友圈裏也常看到“贴”着告示:某人因了某种原因,关机若干时间。这说明,比起香烟,手机瘾裏的社交成分更大。抽烟喝茶,是为自己,手不离机,却大半为别人。

  因此,我们需要手机,就像书生需要一顶方巾,将军需要一匹战马。它是我们和自己的社会圈子保持联繫,确认自己存在的一种方式。小孩子对手机充满热望,大概也是长大成人的天然诉求使然。就像一群毛头小伙子,偷着抽父亲的烟,和同伴们吞云吐雾,粗声粗气地说笑;抑或,十来岁的女娃,悄悄穿起妈妈的高跟鞋,在镜子前面顾影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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