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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录/朝向“一首诗的完成”/刘 俊

2020-03-17 04:24:19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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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过后,台湾诗坛的几位重要人物接连离世:先是纪弦(二○一三),接着是余光中(二○一七)和洛夫(二○一八),现在是杨牧(二○二○)。十年之内,“现代诗”、“蓝星”和“创世纪”这三个现代诗重镇,都有标志性人物离去──此情此景,令人情何以堪!

  杨牧虽然与三大诗歌组织都有来往,但“他并不真正属於任何一个诗社”──杨牧只属於他自己。这样的特立独行,就使得剑拔弩张的诗界论争、热闹非凡的诗歌活动,都难见杨牧的身影,他只是安静地写他自己的诗,安静地做他的中国传统诗歌研究,安静地翻译他锺爱的叶慈的诗。杨牧说“安静也是要追求的”。

  是的,杨牧有他自己的追求。他在中学时即开始诗歌创作,大学获徐复观指点,硕士得保罗.安格尔举荐,博士有陈世骧教导,贵人相助,自己努力,成就了学者诗人杨牧。虽然陈平原说他“以诗歌著称,不是以学术著作著称”,但也承认杨牧“是有学问的,是学院派的诗人”。

  安静,学院派,当然还有浪漫,大概就是诗人杨牧的与众不同之处。安静,使他能沉潜进诗歌/语言的世界;学院派,使他能在《诗经》的鐘鼓、陆机的《文赋》和西方文学的源流中沉浸、咀嚼、反刍并收穫“失去的乐土”;而浪漫,则催生出他这样的诗句:“据说就是这样美丽的岁月/在我们完好的拥抱裏诞生了/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催问/啊地狱请你为天堂下一场雪”。

  在很年轻的时候,杨牧就写过一首《死后书》,诗中写道:“星落到土地上,像我落向/东方,落向一片髮从,一片草原/像褪色的误解。星落到土地上/看着我,飘飘然走在黄昏裏/黄昏裏,有那麼多蚀叶扬起”。如今杨牧带着他的诗远赴天堂,不知他的“瓶中稿”在“北斗行”时是“灯船”还是“传说”?

  一九七二年发表散文《年轮》时,叶珊完成了向杨牧的转变。如今,杨牧以自己全部的“年轮”,朝向“一首诗的完成”而去──那是只有杨牧才能“完成”的“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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