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不是错字。“会忆”是美国科幻小说家姜峯楠（Ted Chiang）一个短篇科幻小说《双面真相》中的核心。或许你还不了解姜峯楠这位四获雨果奖的作家，但很可能看过《天煞异降》（Arrival），这部电影的原著就是姜氏所写获得一九九八年星云奖最佳中篇的小说，而小说的名字显然更加“文艺”─《你一生的故事》（Story of Your Life）。

　　说回“会忆”，Ted小说的设定中是一个超级视频记录和查询系统，它可以不间断地记录人看到的每一个瞬间，并在需要的时候调出来供记录人查阅。平心而论，这一设定在科幻世界中并不少见，根据荷里活的思维逻辑，可能会用来破案──看似扑朔迷离，不可能解决的迷案，通过这一系统回到现场，发现蛛丝马迹再经过毫无必要的一系列飞车追逐，最终将真兇绳之以法；也可能会用来“与过去的自己和解”，主角深陷各种困扰，绝望之际通过这一系统，回到自己一直逃避的痛苦记忆中，勇敢去面对，然后再回到现实，解决了“历史遗留问题”的主角从此所向披靡……

　　而同样面对这一科幻的“原料”，《双面真相》就很人文很“姜氏”。“……我发现了数字记忆的真正益处。关键不是证明你做对过什麼，而是承认你做错了什麼。”当看到这裏的时候，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人的记忆虽然是基於客观事件，但由於观察角度、当时心境等等不同的因素，又是如此主观。记忆中被主观因素改造了的客观事件，往往“面目全非”，但我们对自己的记忆又是如此的深信不疑，有多少误会由此而起，又有多少仇恨由此而生。如果有一天，记忆都有一个客观的旁证，或许我们对自己的人性会有更深一层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