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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园/蝉鸣/蓬 山

2020-06-26 04:24:18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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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我听到了今年夏天的第一声蝉鸣。蝉,俗名知了。住在北京,夏天的蝉鸣,是我定义给季节轮替的标志,就像春天的迎春、秋天的红叶、冬天的雪花一样。冬天如果没有下雪,那麼就是打了折扣的残次品;而没有蝉鸣,那还算得什麼夏天?

  喜欢蝉鸣,其实并没有什麼特殊原因,纯粹是觉得这叫声中带着一种樸素市井生活的气息。蝉鸣,混合着胡同口大蒲扇摇出的閒言碎语,小院裏飘出的炊烟和饭香,还有大雨到来之前那温突突而带土腥味的风,是我脑海中经常反覆出现的童年印象。罗大佑的《童年》,第一句就是:“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真是信手拈来的神笔。哪个孩子耳边不曾萦绕蝉鸣呢?

  夏日午后,小夥伴们常常一起去黏知了。用麵粉兑水揉成黏糊糊的麵团,黏在长竹竿头上。悄悄对準趴伏在树枝上的知了,朝着牠的透明翅膀用力一杵,知了便被黏住了。一个中午,少说也能黏二三十隻。这东西其实有点鸡肋,并没什麼用,要的就是一种猎人般的成就感。偶尔嘴馋油炸几隻吃,味道还不错,有点像虾,只是黑盔甲般的壳太硬了。

  想当年,雍和宫裏的四王爷,好清静。专门组织了一班人,执杆捕蝉,还兼职捉蜻蜓,赶麻雀。这就是黏杆处,后来成了人人闻之色变的特务机构。其实,蝉鸣哪有乌鸦聒噪。鲁智深不就是被鸦叫搅扰了吃酒,才倒拔垂杨柳的吗?但乌鸦对满洲人来说是神鸟,向来恭而敬之。

  古人偏爱蝉的也不少,像王维“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禅意,虞世南“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的高洁。我等蓬蒿之人没有那麼“形而上”。想来,蝉的生命短暂而卑微。秋风一起,便掉进树底,零落成泥了,一次轮迴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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