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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集/拓荒者/赵 阳

2020-07-29 04:24:18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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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时,常随做军官的父亲一同去拓荒:军营的生活区,总有些边边角角的地块,在陆续拔地而起的医院、学校、家属楼等建筑物之间,悄悄地隐匿本色。父亲眼光犀利,总能花上几个周末的工夫,把这些地块面上的沙石、杂草除去,然后翻出黏黏的本土来。那土地,在拓荒者的一畦一垄中,接受阳光的沐浴,黑黝黝地发亮。年幼的我往往铲一阵沙石,就被飞来飞去的蝴蝶吸引,有时难免抱怨:为啥每周都要重複这枯燥的事。   父亲说,但凡是拓荒,都注定辛苦和枯燥,唯有坚持,才能收穫。秋天,父亲会特意带着我到当年拓好的地上收莊稼。那又长又肥的番薯或是圆滚滚的薯仔被我小心翼翼地挖出来,我不禁对父亲的话多了一份真切的体味。

  读书,工作,带着数不尽的清纯梦想,从东北的黑土地出发,赴西南,到上海,而广州,再香港,从懵懂的少年走向了平淡的中年。每每来到新的城市、开启陌生的旅程,或是每每腾挪一个新的工作地、再为新人,又何尝不是在拓荒?   没有背景,亦无天分,靠卖字为生,汗水凝结於每一个文字,一点一滴地寻求认同,然后在风雨苦痛之中穿行,在与势利小人的周旋中活命。我只能一次一次,如父亲拓荒一样,抡起内心的锄头,一锄接一锄地挖过去,不放过分毫,种下种子,任风吹雨打,小心守望着秋季可能的收成。

  从梦想到现实,漫长又艰难,甘苦自知。但终究也慢慢明白,与其相信命运,不如用脚步丈量行程,永不放弃拓荒者的姿态,然后守护好自己的那片土地与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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