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生日还有两个星期，有心的小聪就盘算着如何为我庆生了。只是第三波疫情还未结束，虽然晚饭堂食已经放开，但终究不够安全。生日饭，吃还是不吃，这的确成了一个问题：吃吧，去哪裏吃，能有更高的安全系数？不吃吧，又明摆着少了仪式感。

　　小聪到底是名如其人，聪明地想到了主意。他在湾仔预订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然后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在酒店的房间裏一起吃生日大餐，不但安全，而且可以再多叫一个朋友，这种“有限度”的热闹，不失为疫情之下在社交的仪式感与健康安全之间找平衡的好办法。只是，当小聪报出那家五星级酒店的名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我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一家酒店，海景超靓，它的空中花园可以鸟瞰维港，不少香港富豪经常在那裏饮早茶。可酒店的房价也是足够让人心疼的，去年我曾为公司的客人订过，饶是街头动荡、酒店打折，一晚上也要两千蚊。

　　小聪听了我的担心，在电话那头嘿嘿地笑出声来：“哥，你又OUT了吧。以前是酒店贵得吓死你，现在是优惠活动猛到乐死你。咱们订这个房间，一千块，不但有一晚的住宿，更有入住当晚的双人晚餐送到房间裏享用，倘若要加餐，一律五折优惠。第二天早上还有免费的自助早餐，退房还可以延迟到下午四点！”天！这还是那高高在上、大名鼎鼎的贵族酒店吗？瞬间我就有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之感。

　　生日那天晚上，小聪和我还有另外一个草根朋友，一同在酒店享受了大餐。之后，我提议去外面走走。当我们穿过那一条条熟悉的街巷，看着街头的热闹和喧嚣不再，不少熟悉的店舖已经执笠许久，我忽然感到这湾仔的夜清冷又陌生。

　　我忽然想哭，又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