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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见录/“智商税”\胡一峰

2020-12-04 04:24:32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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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夫人说起买枕头的事。本想买个带保健功能的,“某宝”打眼一看好几百。稳妥起见,上“某乎”看了看,发现“保健”纯为噱头,其宣传的功效,其实几十块的普通荞麦皮枕也能达到。她得意地说,省了一笔“智商税”。

  “智商税”是个挺俏皮的词,指因为智商不够,花了不必要的钱。“冤枉钱”与此类似。“智商税”既有被骗的意思,又含着弱小者的无可奈何。词是新的,事却早有。民国时期有所谓“补脑汁”,广告铺天盖地,火了几十年。二三十年前,“鳖精”大行其道,被奉为滋补圣品。

  这些收“智商税”的产品,有两个共同特征。首先是打着科学的幌子,最好是“前沿”科技,网络语言叫“不明觉厉”的,越无定论,越能编故事、打动人。在这些“科学”故事面前,常识被辗压得一文不值。交“税”者仰慕“科学”的光辉,放弃了脚下长期日常经验的积累,正好掉入陷阱之中。其次,或许更重要的,是焦虑。看看这些收“税”大户,都切中了一个时期或一类人群心理焦虑。补脑汁和鳖精,迎合了提升智力与体力的群体渴望。枕头则给苦睡眠久矣的现代都市人写下了甜梦的包票。而健康,正是当下人们迫切的集体心愿。

  情绪容易扩散和感染,且无需诉诸文字,这是人的生物性使然。社交媒体全面渗入生活后,情绪除了面对面,也可以屏对屏传播了。真真假假的研发成果,和令人焦躁不安的心情一起,在网上蔓延,这大概为“智商税”提供了条件吧。

  以教育焦虑为例。看别人家的孩子成绩突飞猛进,反观自家的娃,还在盯着试卷咬笔头,怎不叫人焦虑丛生,再打听到原来那孩子是学了个什麼记忆法,交“智商税”的愿望就此萌生。如果商家再搞点饥饿营销、欲擒故纵的伎俩,愿望就更加强烈了。

  既然没有人是全知全能,“智商税”恐怕难以杜绝。而退“税”的妙策,大概是保持对日常经验和习惯的尊重吧。

逢周一、三、五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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