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网

大公报电子版
首页 > 艺文 > 小公园 > 正文

人与岁月/血液深处\凡 心

2020-12-25 04:24:13大公报
字号
放大
标准
分享

  人走向老年,就是走向一场腥风血雨。随着年老体衰,人一天天走向生命终结。一些生命年轻时都曾热闹辉煌,也有的从未灿烂,甚至黯淡。到了末日,二者躯体相同,谁都逃不过自然铁律。

  交得过心的老年朋友聊天,都说会坦然面对生命的最后一步,就只怕得了重病拖累下一代。最担心的,是目前还没有特效藥的老年痴呆症。为掩饰其中可能有的歧视,该病易名为“认知障碍症”,后终统一了个洋名,叫“阿尔兹海默症”。用心是良苦了,却不能减少对它的忧虑。人们举出了美国总统里根和英国首相戴卓尔夫人,两名聪明绝顶的人,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后,最后还不是与浑噩一生的糟老头、糟婆娘无异?

  人类至今无法确知阿尔兹海默症病患大脑最后的活动轨迹,那裏是不是会残留一些一生最热爱的人与事的影像?最近网上有段视频打动了人心。一个年轻人到养老院访问一名老者。老者坐在轮椅上,年已垂暮,脸颊瘦削,十指无力,但五官清晰,依稀见出年轻时的姣美。年轻人为她放了手机裏的柴可夫斯基《天鹅湖》音乐。白天鹅主旋律乐段一起,老者原来低垂的头突然扬起,双目闪亮,手势变得有力,示意年轻人放大声量。随着音乐节拍,她準确地做出白天鹅的各种身手,姿态舒展优美,与同步出现在屏幕右上角的白天鹅舞姿一模一样。可惜她不能站起,否则人们将有幸见到一名老者表演的芭蕾舞。

  她便是一名阿尔兹海默症病患。年轻时曾是纽约芭蕾舞团的主角,跳过白天鹅一角。她也许已失去了一切记忆,但在外因诱发下,竟记起了年轻时的美妙岁月,完整地演绎出旧时的优雅。对芭蕾舞艺术的热爱已融进她血液深处,岁月摧不垮它,阿尔兹海默症也夺不走它。

点击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