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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园/微信笔迹\蓬 山

2020-12-30 04:24:20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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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琴家傅聪不幸逝世,引发大众追思。笔者不晓音律,却因之想起了读书时阅读《傅雷家书》的经历。当时新世纪之交,笔者在北京读大学。彼时,手机开始普及,但功能比较单调。妈妈还是习惯写信,几乎是半个月一封。其实很多信也没什麼重要内容,间或也有傅雷笔下的毅力、信念、理想等大道理,但更多是叮嘱天冷添衣、预防感冒、规律作息之类。

  傅雷笔下的句子,如“亲爱的孩子,你走后第二天,就想写信,怕你嫌烦,也就罢了……”妈妈信中也不时见之,当时觉得太肉麻腻乎了,而我也确信她未读过《傅雷家书》。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某年寒假回家,发现在一本旧台曆的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仔细一看,原来却是妈妈写信的草稿。而我收到的信,是她专门又誊写了一遍。顿时觉得喉头一耸。

  如今,手机越来越智能,书信已经淡出了日常生活。以前写信,起笔是“见字如面”,现在则是“见面代字”,有事直接视频或语音,连字都懒得打。偶尔会觉得少少怅惘。一笔一劃手写的书信,就像一针一线亲手编织的毛衣,传递来浸润其间的暖意与温情。而微信上统一整齐的字体,少了些“鸿雁传书”的风致。

  妈妈也拒绝落伍,微信用得日渐纯熟。她甚少主动拨打通话,怕打扰我工作。而习惯於发文字讯息,往往一写就是几百字,内容仍不外乎吃饭加衣。往往夹杂了许多“火星文”,比如“新寇”“八宝弼”。但我瞬间秒懂这是“新冠”“八宝粥”。因为她对拼音不精,所以总是触屏手写,可以想见她一笔一劃在屏幕上勾勒,只是手指不够灵活,手机未能精确识别。久之,这成了妈妈的个性化“笔迹”了。想来,其实书信与微信,只是载体不同而已。

逢周三、四、五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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