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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集/在路上\赵 阳

2021-01-04 04:24:19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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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第二天,我行走在山道上。从深井村的灵光小学转左,沿着邨屋中间狭长的过道斜斜上去,经过一座香火旺盛、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土地庙之后,往清快塘方向,一刻鐘便来到山间,将市井的喧嚣抛於脑后。

  行走在山间小路,山风清凉,沁人心脾;阳光和煦,格外温暖。一侧,高山耸立,绿意盈盈:白色的山茶花,这裏一朵、那裏一簇,在枝头悄然绽放;鸭脚木黄灿灿的花蕊,细如银丝,吸引着几隻大黄蜂你追我赶,翩然起舞,顿添生气;马英丹深红色的果实像极了一串串美丽的宝石,挂在青翠的藤蔓上,倘若蹲下来,用仰视的方式望去,就像是红宝石嵌在蓝色的苍穹裏。另一侧,视野开阔,层次分明:远处,南中国海深邃无边,来来往往的巨轮如移动的斑点吸引着我的视线;稍近些,青马大桥连同葵青区一带的高楼大厦错落有致,在艳阳下焕发生机;再近,大片大片的绿色漫山遍野,郁郁葱葱。这样的山路,纵是独行,亦不寂寞。

  我一直以为,寂寞不是孤独,更不是清高。多年来,我一直都寂寞地行走在人生的山路上:有时崎岖,有时险峻,但更多的是带着探寻的勇气远眺和近观,欣赏一路的春华秋实。正所谓:“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这中间,寂寞是必不可少的,它是一种心态,一种品味,一种反省。在寂寞的行走中,人到中年,有了属於自己的哲学,这哲学来自经历和对经历的省悟。

  新的一年,人生在路上,写作亦在路上。我认为,写作之难,不难於技法,而难在为人。为人之难者,又难在敢爱、敢憎、敢歌、敢泣、能刚、能柔、能疏、能狂。甘於寂寞,才能淬炼个性。有了个性,才能有品格、有情趣、有境界,也才能让文字产生直击心魂、勇敢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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