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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集/要拆的球场\赵 阳

2021-03-22 04:25:25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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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晚,铭君同我碰面,第一句话便是:球场要永久地拆掉了。第二句话还未出口,他已红了眼圈。

  我明白他内心的难过,因为我也同样难过着。那是港大Flora Ho体育馆的两片网球场。六年前,我刚来港,一时找不到场地打球──康文署的网球场地极难订,我踡居西环唐楼,虽知半山豪宅有不少网球场地,但地陌人生,只能望“场”兴叹。好在不多久,认识了铭君,他告诉我Flora Ho体育馆的设施面向社区邻里开放,虽然要优先保证港大师生使用,但一般周末预订网球场地都没有问题。

  於是,每个星期六或日,我这个球痴总会沿着薄扶林道一路走上去。那球场,承载了太多的记忆:我认识了做医生的球友阿Ken,在球场边休息的时光,我知道了这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一路考医科到公立医院从医的不易;我遇见了年纪相仿的Johnson,这个中学老师经常讲起学校的趣事,我从点滴中比较着香港与内地教学的差异;我畅快淋漓地挥洒汗水,那无数个天空湛蓝的日子,偶有云朵飘过,温柔洁白,一如生活的美好。

  “那个球场的记忆,你不过是六年,我算上读书,也不过十六年,你要知道,那球场已经存在三十多年了!多少港大校友和邻里街坊的记忆!”铭君顿了顿,又愤愤地说:“如果说记忆不值钱,那麼,这两片球场去年刚刚花了五百多万翻修一新,今年就要拆除,说是要起楼,这究竟又是什麼逻辑?”

  由着球场这事,我不禁想起前几日在星光大道上看夜景,无端就谂起卢国沾的《尖东海傍》:“这段路我到过,同样海边坐,又见远灯跳动,几千几百颗;我但愿这一生,陪你一起过,住进你的美梦,姿态添更多。”平静下来,伤怀终将过去,日子依旧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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