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戏剧源头来自古希腊,反映人类存活的三种状态:人类如何面对大自然、天神和自己。当中有关人类如何面对和发现真我的戏剧,多不胜数。从古希腊到现在,太阳之下无新事,故事其实都是老生常谈,只是形式标新立异而已。就以电影作例子,著名导演吴宇森从香港闯进荷里活,于一九九七年拍摄电影《夺面双雄》,由当年红极一时的尊.特拉华达和尼古拉斯.基治担任主角。一忠一奸的角色意外之下进行“换面”手术,外形和身份互换之后,原本的自己便亲眼目睹另一个自己的行径,看看那个“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自我观照的情况,在现实生活其实并不罕见。以我作为一个父亲为例,平时便有很多机会看到两个自己。
我儿虽然还未到十二岁,但身高已接近我肩膀,近年又像我般戴上眼镜,亲朋好友见面时都对我说:“儿子与你像饼印一样。”我太太亦笑说:“你们两个的背影都很相似。”我望着儿子的脸孔,却不觉得怎样,都是那些眼耳口鼻,另加上一副眼镜,只是他的皮肤较光滑罢了。
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我反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妈妈每次嚷他做功课,他总会说“五分钟之后”;当然五分钟后他仍在把弄着玩具,起码过了两、三次“五分钟后”,他才会坐在书桌上开展功课。除此之外,他本来喜欢运动,可是疫情之下多留在家,他渐渐地懒得运动,即使我只要他在电视机面前,一面看电视,一面做些柔软活动,他也推三推四。日复一日,某天我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小时候的我吗?”
看着孩子的行为,不难看到昔日的自己。假如现在不以身作则,孩子可能会继续走上与自己相同的道路:反叛、固执,不愿接受劝谏。这时我想到,世上只要一个自己便够了,不需要两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