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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 色/包浆豆腐\判 答

2021-09-16 04:27:17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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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云南吃包浆豆腐,是一件很寻常也很叛逆的事。

  寻常到街头巷尾都有它的存在,叛逆则源于这气质、这口感,跟菌类盛行、人淡如菊的滇越之境大相径庭。用一件循规蹈矩的外衣包住了自己喷薄而出的个性,可个性终究是藏不住的,总有那么个时刻要交出底牌。这道菜从头到尾,只抖出一个包袱,然而就是这个包袱,每每出场,都能赢得满堂喝彩。

  如果非要形容,包浆豆腐应该是所有豆腐中最“胆大包天”的那个,生来就跟别人不一样,明明都是大豆的努力,却只有它一直不满足,带着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心思,硬生生撑到了另外一个次元。从做工上讲,正常的豆腐要再经过捂製,用纱布包裹好放在通风的地方,在三四天里进一步快速发酵,才能达到中间软心的境界。差一点质地会又硬又酸,过了则瘫软不成型,就这一下刚刚好,已经是翻转腾挪的真功夫了。

  烤好的包浆豆腐不依不饶脱离开盘架,闪着油光,每一块都让人心头荡漾,吃起来有烫嘴的酥软,明明夹起来那一刻还是有骨气的,姿态都在。结果黏上焙製的乾辣椒、芝麻碎,就像在红尘里滚过一圈的白面书生,刚一入口就被降伏了。皮脆浆滑,中间白嫩嫩的汁液一下充盈到整个口腔,不留一点缝隙。热乎乎的鹹和辣四处游走,是流动的味觉循环,好像古时候伴着夕阳铺平理想的那一队人,走着走着,就走出一条茶马古道的乐章。

  说到底,吃,还是图一个痛快,话不多说,交换真心。抛开繁文缛节,最好加速冲刺到餐桌的那一头,偶尔还有閒暇多嚼两下,把敬意留给这份停顿。心中的感情跟脚下地界交融在一起,像熨斗一般把浮躁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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