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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集/生于忧患\赵 阳

2021-10-11 04:27:45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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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早上,一睁眼,窗外已然不分天与地,白茫茫一片。疾风劲吹,雨打窗櫺,犹如战鼓,声声入耳。我赶紧拿出手机,天文台最新消息:三号风球,黄雨。无奈,只好起身,梳洗,然后出门。纵是一路连廊,待到巴士站,裤脚早已湿透。

  整个上午,天气越来越坏。地铁车厢进水、巴士半路熄火、一些学校低层课室已无法正常上课……接近正午,黑雨警告终于姗姗来迟。公司里,同事们早已将本来的腹诽大鸣大放:“这个时间才出黑雨警告,天文台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可惜呀,只能把我们困在公司这个最安全的地方,无处可去!”听了同事的话,我心有所动:我们这些在office里的人们,尚有“安全的地方”可躲避,那些为了养家餬口依然奔波在路上的外卖员、清洁工、快递员,他们又该如何?他们会及时得到消息采取安全措施吗?他们可以直接放弃手头已经开始的工作吗?

  我的办公室,正对着半山,那密密匝匝的房屋,已颇有年代,每到这样大雨倾盆的时刻,我都很担心那些楼宇连同背后的山体会不会牢固,大概是之前住在西环时,听太多街坊讲起观龙楼的种种─二十多年前的一场大雨,观龙楼下作业的八名工人活生生被泥石流淹没。就在这时,手机上跳出新闻:跑马地乐活道有棚架倒塌,双线封闭,一名女工昏迷送院后不治。天雨坏墙,从古至今,小到智子疑邻,大到夺人性命,终究都是悲剧。

  当天傍晚的新闻发布会上,有记者向天文台问起悬挂风球和黑雨警告的时机,天文台讲了一通大道理,归结起来就是“保护环境,人人有责”。我很赞同这个硬朗的回答,毕竟,只有多一点“忧患”,才能更好地生存,人类环境如是,个体生命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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